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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实验》-樊登讲书

读完本文约需40分钟,遇到难题时,那些牛人们都是怎么想的。

今天我们来讲一本非常有趣的书,叫作《思想实验》。

熟悉樊登读书的朋友们,应该都很了解“思想实验”这个词了。“思想实验”就是爱因斯坦提出来的,叫作“保持绝对理智,又可以发挥想象的思维模式”,就是我们有些东西,不能够通过实验的方法来解决——你不可能真的把一只猫关在一个笼子里边,让那个衰变的粒子来杀死它;你也不可能让一个电梯,突然从空中直接地坠落下去来完成一个科学的实验,那样会伤害到别人。

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思想,我们可以想象。这种没有边际的、自由的,但又在理智框架之内的想象,能够帮我们探索很多哲学、科学、伦理学的问题。人类历史上,最有名的思想实验莫过于“薛定谔的猫”了。我们之前在《爱因斯坦传》和《世界观》里边,都曾经尝试着讲过“薛定谔的猫”。我个人感觉都没讲明白,我今天在这本书里边,要把“薛定谔的猫”彻底给大家讲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个我们讲过的、很有意思的思想实验,就是“布里丹之驴”,就是《反脆弱》那本书里提到的:有一头驴,又渴又饿在中间,左边有一堆食物,右边有水,然后这只驴既想吃食物又想喝水,它对于吃的和喝的渴望是同等的,最后这只驴又渴又饿,死在了中间。这个思想实验是告诉我们什么呢?说非理性的合理性。

如果一个人纯粹理性,说只要两边的需求是等价的,那么我没法做出决策,那么,最后他会像“布里丹之驴”一样困在当下。这时候来一点点小小的非理性,比如有人拍它一下,它去了那边,或者到了这边,无论是先吃草还是先喝水,它都能够活得下来。所以,拥抱不确定性,接受非理性,这是用“布里丹之驴”这个思想实验说明的。我个人最佩服的思想实验,是爱因斯坦的那个下坠的电梯。就是爱因斯坦就想,假如一个人在一个深不见底的电梯当中往下掉,然后一直掉,一直掉,这个人在电梯里边又没有参照物,又看不到外边光线的变化,这个人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太空船,那个时候并没有一个真的这样去持续下坠的电梯,让你去体会这种失重的状态。但是,爱因斯坦脑子里边想象的那个场景说,这个人会漂浮起来,这就是我们今天在太空船上看到的漂浮的那个状况。

所以,你会觉得思想实验,真的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我们今天这本书专门讲思想实验,它把人类历史上各式各样知名的思想实验全部整合在一起,形成了这么一本书。这里边我分了这么几个模块:第一个是关于自然世界的思想实验。第二个是关于心灵的思想实验。第三个是关于伦理学的思想实验。第四个是关于哲学的思想实验。我们来取其最有趣的部分跟大家分享。首先,关于自然世界的思想实验。第一个,就是芝诺悖论之“阿喀琉斯与乌龟”。你看,这本书的英文名字叫作“无限的乌龟”。什么叫无限的乌龟呢?就是阿喀琉斯是古希腊的一个战神,特别能打仗,跑步很快。然后芝诺说,阿喀琉斯追不上乌龟。为什么追不上乌龟?你看,这个乌龟比阿喀琉斯提前出发一段,然后当阿喀琉斯追到乌龟这个位置的时候,无论多少,乌龟都会往前再走一点吧。那么,当阿喀琉斯再追到乌龟的位置时,无论多少乌龟会往前再走一点吧。所以,阿喀琉斯永远追不上乌龟。谁能够反驳这件事情呢?这个事情使得没有人能够反驳。但是,事实情况我们能够看到,阿喀琉斯一步可能就跨过这个乌龟了。

事实是阿喀琉斯能够追上乌龟,但是芝诺所讲出的这个道理,你没法反对。因为的确阿喀琉斯在走这段路的时候,乌龟肯定要往前走一点,不管多少,肯定要走一点。那么,阿喀琉斯在走乌龟这一段的时候,他也得花费点时间吧,在这点时间里边乌龟也得走一点,所以按照这样的思路推下去,阿喀琉斯一辈子也追不上乌龟。事实上,就是因为那时候的人们没有能够理解极限这件事情,也就是说,乌龟所走的所有的这些路线加在一起,它总的也不会超过阿喀琉斯这一步。这是二分之一,再二分之一,再二分之一,再二分之一,无限个二分之一加下去的总数一,它不可能加出一点二来。不可能,这是极限的概念。所以,芝诺悖论就给我们打开了人类开始用思想实验解决问题、探讨问题的一个窗口。

你确实觉得很难跟他辩论,直到人们后来发现了这就是求极限。当阿喀琉斯能够走过“一”的时候,他就超过了这个乌龟,这是第一个人类历史上非常有名的悖论,叫作芝诺悖论,也就是无限的乌龟的悖论。第二个,就是伽利略的球。在伽利略之前,亚里士多德认为,这个世界上重的东西下落得快,轻的东西下落得慢。为什么呢?你看羽毛,羽毛飘得很慢,这个球下得很快,所以大家很直接、很简单地观测的结果是认为,很简单,就是越重的东西下落的速度越快。伽利略做了一个思想实验来解决这个问题。打破了亚里士多德所认为的,重物一定下坠得更快的道理。那么,羽毛为什么下落得慢呢?因为有浮力。如果没有浮力,在真空管当中的话,羽毛下落的速度和球是一样的。这就是伽利略所做的贡献。他在1628年的时候写了一本,这个书名非常拗口,叫作《关于两大世界体系或者两门自然科学的对话》,在科学史上简称《对话》。在这本书当中,伽利略阐述了他对于“日心说”的坚信。第三个思想实验很著名,叫牛顿大炮。

牛顿在看到大炮射出一个炮弹以后,他会发现这个炮弹落在了远处。牛顿想,假如我把这个大炮架得再高一点,这一炮打出去,是不是落得就更远一点了?那么,如果再把它架得高一点,或者我的这个大炮的初速度更快一点的话会怎么样呢?牛顿说,如果炮弹的速度大到一定的程度,它受引力影响下落的距离,正好等于呈弧形的地球表面“下陷”的距离——这个各位能想象吗,就是地球是一个球形,所以,如果我们认为,地球是一个球形的话,那么地球的表面,虽然在我们这儿看来是平平的一个平面,但实际上,它是在不断地“下陷”的,它是个球形。那么,假如这个炮弹下落的这个距离恰好等于地球“下陷”的这个弧形的话,那么它与地球间的距离将保持不变,就会这么一直往下滑并围绕地球转圈。借用道格拉斯·亚当斯在《银河系漫游指南》中的一句话说:炮弹向地球坠落,却与地面擦肩而过。

事实上,如果你去算一笔账,有人算过这个账,你拿一把枪,就是速度1200m/s的一把手枪,站在月球上开一枪,结果会怎样呢?答案就是这个枪会绕月球一圈,最后射中你的后脑勺。因为月球的引力小,然而这个子弹下落的速度更慢,但是向前的初速度是一致的,又没有损耗,没有空气。所以,这个枪会绕月球一圈,你打完了赶紧跑,否则的话,后脑勺中枪,这很有意思。所以,牛顿用这样的思想实验去建立了第一宇宙速度的概念,这就是思想实验,他没法真的做这样的实验。(备注:第一宇宙速度:7.9千米/秒,指物体在环绕地球做匀速圆周运动所需要达到的速度。)第四个思想实验,是跟达尔文相对应的,叫作荒野之时。什么叫荒野之时?有一些人坚定地认为,这个地球是造物主造出来的。为什么呢?他说,如果你走在一个荒野当中,确信这个地方没有住过人,是一个荒野,然后在这个荒野当中捡到了一块手表,这个手表的设计极其精妙。这时候,请问:你会认为这个手表是哪儿来的?难道你会认为这个精密的手表是从地里边长出来的吗?不可能,这个精密的手表,一定是有一个人认真地设计做出来的,放在这儿。

所以,他说,你看一下,我们人类的眼球设计得多么精妙,那个光学,然后你能够看到缤纷色彩的这个世界等等。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有一个造物主认真设计,怎么可能有?你再去想想我们的大脑,我们的大脑能够处理那么多的信号,比那个手表要精妙得多。我们的皮肤、我们的器官,这么精妙的一个东西,如果没有一个认真的、全知全能的神去设计,宇宙中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手表。你看,这叫荒野之时。这个说法说服了特别多的人,所以,在当年大量的人反对达尔文说,不可能,你的手表——荒野之时你怎么解决?但是达尔文通过他的研究,告诉我们,我们的大脑压根就是一个拙劣的设计,千万不要以为我们的大脑是完美的设计。我们的大脑是一个拙劣的设计,只是适应了现在的环境而已。我们的大脑有特别多的问题:特别容易短路、特别容易忘东西、特别容易冲动、特别容易被骗、特别容易相信别人的东西,我们是完全感性,而不是理性的动物。它并不是一个精妙的仪器,只是它在慢慢地进化过程当中,凑合能够适应我们现在的环境而已。

而地球一步一步地发展到今天,不是有一个造物主在刻意地关照地球,而是因为我们地球在发展的过程当中,实现了“金凤花环境”。什么叫“金凤花环境”呢?就是一个故事里边说,有个姑娘叫金凤花姑娘。金凤花姑娘要求做什么事都要恰到好处。喝水要不冷不热,坐椅子要不软不硬,睡在床上要舒服等等。她什么东西都要求恰到好处。而地球在发展的过程当中,必须满足“金凤花条件”你才能够发展。所以,达尔文说,我们进化出这样的眼球,进化出这样的大脑,根本不是什么荒野之时,有一个人在做这样的设计。而是我们足够幸运,而是这个自然界就在不断地筛选,所有那些不符合的没有啦。你们知道人类未来发展的趋势是什么呢?就是人类的胳膊会变得越来越长,脑袋会变得越来越大,然后腿会变得越来越短,肚子会变得越来越胖。原因就是人类不需要那些部分。当然这是一种假说了,不一定。

接下来,第五个,我们说爱因斯坦的思想实验。爱因斯坦曾经在16岁的时候,完成过一个了不起的思想实验,叫作假如我追逐一束光。各位,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假如你追逐一束光会怎样?爱因斯坦16岁的时候,他就说,如果我以速度C——速度C就是30万公里每秒,也就是真空中光的速度去追赶一束光,我会看到什么?他说:“我应该会观测到,这样一束光……将保持静止……看上去似乎不存在这样的事情,但是,这种判断既非基于经验,也不是按照麦克斯韦方程组。从一开始,它就直观且清晰地向我呈现:从观察者的角度判断,每件事都会遵从相同的物理定律,即一位与地球保持相对静止的观察者所观察到的。那么,对于首位观察者来说,他是如何知晓,自己正处于一个速度极大的匀速运动状态之中呢?当时就有人意识到,狭义相对论早已在此悖论中萌芽。”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就是建立在相对运动和光速不变这两个前提假设之上的。

他研究出来时间会停滞、时间会膨胀、速度的变化会带来时间的变化,这就是爱因斯坦通过思想来解决的问题。爱因斯坦的妻子,在一次参观哈勃望远镜的时候,哈勃望远镜向她展示:你看我们的望远镜多大,多精密,我们能看到宇宙深处多远的地方,了解宇宙的奥秘。然后爱因斯坦的夫人,就说了一句话,说据我所知,我的丈夫了解这个宇宙只花了半个信封的背面。就是没有做实验,也没有用望远镜,而是在一个信封的背面做了些演算,通过思想实验来了解了整个宇宙。好酷。那么,接下来,第六个思想实验。有一个“祖父悖论”。“祖父悖论”是说,玛丽的外祖父是一个很坏的人,导致了玛丽这一生都不幸。所以,玛丽长大了以后决定杀死她的外祖父,于是,她时空穿梭回到了在外祖父生她妈妈之前,拿枪,砰,打死了自己的外祖父。结果怎样呢?结果就是形成了一个悖论。因为假如她真的在那个时候,打死了她的外祖父的话,她的外祖父不会有她的妈妈,她的妈妈不会生下她,就不会有人回去打死她的外祖父。

所以,这是用“祖父悖论”来证明时空穿梭是很难实现的。后来有人说,不对,我们可以搞一个“叔祖父悖论”。什么叫“叔祖父悖论”呢?就是玛丽的叔祖父,叫作阿道夫·希特勒。玛丽觉得阿道夫·希特勒给这个世界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她决定穿越时空回去杀死阿道夫·希特勒。她在他脑后边开了一枪,砰,把她的叔祖父打死了。这样并不影响玛丽的出生。但又产生了一个悖论是什么呢?就是阿道夫·希特勒到今天为止,你发现他在历史上并没有被人枪杀。他并没有被人枪杀,说明玛丽根本没有穿梭回去杀死了他。如果玛丽可以穿梭回去杀死他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历史上。所以“叔祖父悖论”依然不能够证明时空穿梭的可能性。后来,有一个人想终结这个话题,这个人叫史蒂芬·霍金。霍金做了一个思想实验。他干吗呢?霍金做了一个派对,在这个派对上扎了很多的气球,准备了很多吃的全部放在那儿。

然后,唯一的特点是在派对结束之后,霍金才发出邀请函。就是霍金在这个派对的时间结束以后,向全世界发出邀请说,谁能够回来参加我昨天的那个派对,就可以到我家来吃饭。按照霍金的影响力和他的声望,我相信只要他发出这个邀请函,有能力去的人就一定会去,但是霍金说,昨天我摆这个宴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吃饭,证明没有时空穿梭者。所以,“祖父悖论”这些东西是为了向我们表明,时空穿梭的难度的。但其实,时空穿梭是有着一个理论上的可能性的。我这儿给大家念一下,怎么实现时空的穿梭。如果你乘坐一艘令人舒服的、加速度为1g(9.8米/二次方秒)的火箭旅行。加速度1g你们知道什么概念吗?就是从楼上往下跳,这加速度就是1g,假如你用这个速度飞行一年时间,注意,一年的时间里边的加速度都是1g,就是一直在加速,就可以想象从楼上往下跳,这个楼深不见底,永远都到不了地面,掉了一年以后,你的速度差不多就接近光速,到了C的那个速度了。

假如你能够用这个速度持续旅行40年——这个40年,我们是指飞船内的时间,就你在飞船内感觉自己旅行了40年的这个时间,你将能够在此地和银河系当中走个来回。也就是你这40年的飞船时间,能够让你从这儿到银河系的中间,再回来,走一个来回。这个旅程大概是60000光年,就是从我们地球上看这个距离是60000光年。那为什么是40年呢?40年是那个飞船里的时间,这个时候,你回到了原地,你的年龄增长了多少岁呢?40岁,因为你在飞船里边只过了40年,接近光速的速度在旅行,只过了40年。但是,地球上已经过了60000年。所以,如果你希望能够知道地球上60000年以后的场景,那么,你就一直把自己加速到光速,然后飞出去40年,再回来,你就能够知道60000年以后地球上的样子。

它很有意思。接下来,我们说第七个思想实验。在自然界当中,“薛定谔的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一直没有把“薛定谔的猫”讲明白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搞清楚“薛定谔的猫”的前提,是为了反对玻尔所说的哥本哈根解释。所以,要想了解清楚“薛定谔的猫”,我们首先得搞明白什么叫哥本哈根解释。“尼尔斯·玻尔将‘测不准原理’,融合到了一种更为宽泛的认识论中,这就是后来在量子力学领域中,人所共知的哥本哈根解释。”“物质是由粒子和波组成的,其中一种性质表现得越明显,另一种性质就越模糊。”你看这个杯子,粒子吧。它粒子的性质表现得越明显,它波的性质就表现得越不清晰。这个水是既有波又有粒子,所以它粒子的形象表现得不明显的时候,波的形象表现得就更容易。“那么,当我们描述一个以波状运动的粒子时,就会引发悖论,因为其能够同时以波和粒子两种形式存在,所以被视为一种叠加,有些像通体遍布水纹的波浪。”波浪上的叠加,那么这里边“描述粒子的这件事是反直觉的。

比如说,当我们讨论某个粒子的放射性衰变的时候,那它要么衰变,要么不衰变——通常我们认为,它必然是非此即彼的。”按照咱们从牛顿力学训练出来的概念,衰变或者不衰变,生存还是毁灭,你必须选一个,这事你必须选一个。“然而,对这一放射性衰变过程进行数学描述的时候”,也就是当我们用波函数来描述这个东西的时候,“却包含了两种结果的叠加,所以我们能够确定的只是二者出现的概率各有多高。根据哥本哈根描述,想要确定其结果,唯一的方式就是观察——这一行为本身将使波函数坍缩,给出关于其本质的确定答案。这意味着,像‘客观现实’这样的概念根本不存在——只有被观察到的时候,现实才是确定的。”那这个不是“薛定谔的猫”,这个是“薛定谔的猫”之前,玻尔所提出来的哥本哈根解释,认为如果你不去观测这个波函数所描述的粒子形态的话,你没法确定这个粒子有没有衰变,是衰变了还是没衰变。观察在这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那当这个哥本哈根解释在学术界引发了大量争论以后,爱因斯坦在天天跟玻尔辩论。

他们俩有一段时间,你说一个,我说一个,就像欧阳锋和洪七公过招一样,打不动了。但是你说一招,我想一天,我明天再跟你辩论,就这样在争论这件事。这个时候薛定谔提出了一个“邪恶的装置”,就是这个“薛定谔的猫”的思想实验。他说,我们把一只猫关在一个封闭的铁屋当中,并且在屋里边加入一个装置。这个装置猫没法碰到,在一个计数器中,存有少量的放射性物质,在一个小时之内其中的某个原子就可能会产生衰变,也可能不衰变,概率相等。只要衰变就把猫杀了,只要不衰变,这个猫就活着。“但是如果让实验中的系统运行一个小时后,猫并未死亡,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认为没有原子发生衰变?”你想,如果按照我们确定性的思想,我们就会认为,你打开这个盖子以后,猫要么死了,要么活了,要么衰变,要么不衰变。衰变了就死,不衰变就活,这就很好解释。

但是,如果根据哥本哈根解释的话,答案是什么呢?就是“根据量子不确定性,在一个小时之内,放射性原子衰变的概率是50%,一旦衰变发生,就意味着‘猫死了’——首次原子衰变就将毒死它。薛定谔已将‘原本局限于原子域的不确定性’和‘可以通过“直接观察”进行分析的宏观不确定性’联系起来。在理解量子不确定性之前,人们可能认为,猫是活着还是死了这件事是明确的,只不过亲眼看到前,我们并不知道是哪一种。但是根据哥本哈根解释,猫实际上是‘既活着又死了’,‘波函数描述了猫的“系统”,’薛定谔写道,‘它将通过铁屋里那只“既活着又死了”或“处于任一状态”的猫来诠释这一系统。’总之,直到我们打开盒子朝里看的时候,该函数才会像某种状态‘坍缩’。”所以,“薛定谔的猫”得到了来自爱因斯坦大力的称赞。爱因斯坦一听到这个说,这也太妙了,说你看,你们说那些东西奇怪不奇怪,你们讲的那个东西没法接受。

所以,薛定谔所做的最聪明的贡献是什么呢?就是把量子领域里边那些大家没法琢磨的,所谓的波函数、坍缩、不确定性这些东西,用一个思想中的设备和一个确定性的猫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按照爱因斯坦们——爱因斯坦代表我们,按照爱因斯坦们的这种想法是说,无论我打不打开这个铁皮屋,那个猫要么死了,要么活的是一定的。只不过是50%的概率,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按照玻尔们的解释是说,你打开那个柜子之前,那个猫是死是活,没法确定。它不是一个要么死,要么活的状态,而是“既死了又活了”的状态。它不稳定。然后在你打开了以后,去观察的那一刻,那个波函数会“坍缩”,才会有50%的概率,从而导致衰变还是不衰变。接着,这个猫才会决定是死还是活。所以,爱因斯坦说多荒谬,你看看你们那个量子的不确定性的解释多么荒谬。他是为了推翻这个哥本哈根解释。但事实上,“薛定谔的猫”这件事,并没有使得量子力学停止发展,反而引起了人们对于量子力学更多的关注,之后还出现了更为玄妙的量子纠缠这样的这个状况。

我们在《世界观》里边,也曾经提到过这样的概念,这个不多讲了。大家有兴趣自己去了解一下。所以,“薛定谔的猫”,我今天终于讲明白了。好了,接下来,这部分是关于心灵的思想实验。关于心灵的思想实验里边,第一个叫作“消失的大学”。笛卡尔是提出“身心二元论”的人。他认为身和心是分开的,就是我们的心灵。什么叫心灵?笛卡尔一直在问,什么是我们的心灵。他认为心灵是我们身体机器当中的鬼魂,就我们这个身体是个机器,大家能看到有结构、有血液、有神经。这个通过解剖我们都能理解了。但是心灵在哪儿呢?为什么会出现心灵这么一个东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笛卡尔百思不得其解说,心灵跟身体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们认为,心灵一定是跟身体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有了“身心二元论”。这个时候有一个哲学家,就提出了一个“消失的大学”这个思想实验。他说什么呢?假如你们到了复旦大学,有人带你到复旦大学参观,说这里是图书馆。好,你看到图书馆了吗?看到图书馆了。这里是教学楼,看到教学楼了。

这里是学生食堂,看到学生食堂了。这里是学生宿舍,这里是操场,全都看完了。看完了以后,这个参观的人说:“那复旦大学在哪儿?”说让你看了这是宿舍,这是教学楼,但还问复旦大学在哪儿,这叫作“消失的大学”。比如说,一个小孩在看那个军队,看军队进行行列式游行,然后说现在走过的是陆军,现在走过的是海军,现在走过的是空军,现在走过的是警察。全部走完了以后,小孩问军队在哪儿。这个错误叫作“范畴错误”。什么叫“范畴错误”呢?就是学校和教学楼、宿舍、食堂,不是同一个范畴的事。你把这不是同一个范畴的事,非得放在同一个范畴里边来思考,所以就会犯这样的错误。这导致你看完了宿舍、食堂、教学楼以后,你还问,学校在哪儿。那这就是说,笛卡尔所问的那个心灵在哪儿,跟我们的身体不是一个范畴。我们的心灵的想法怎么产生的呢?就是由这些物理的东西产生的,你如果能够研究清楚大脑当中的放电、神经信号的传输,然后捕捉到这些电信号,你就知道你的大脑的思想怎么产生的。

所以,用这个“消失的大学”来帮我们解决笛卡尔关于“身心二元论”的疑问。好玩吗?就是你不用再去问,心灵到底在哪儿了。心灵就是由这些东西组成的——这就是教学楼,这就是血管,就是你的宿舍,那就是食堂,综合在一块儿,这叫心灵。所以“消失的大学”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第二个,叫作“图灵测试”。1950年的时候,因为刚刚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他们用计算机的雏形加上图灵的天才,破解了特别多德国的密码。接下来就引发了计算机的发明,然后慢慢地人们开始想:计算机这么厉害,将来有没有可能有一天取代人类?计算机有没有产生人工智能的可能性?这时候,图灵提出来说,不用争论什么叫作真正的人工智能,就是你没法争论这个机器是不是具有人的灵魂,是不是像人一样聪明,这个没有意义。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是测试一下,它是不是能够具备这个能力就好了。

你不用管它脑子里边是血肉还是机器,只要它能够实现我们要的那个目标。什么目标呢?图灵说,如果一个机器,能够在五分钟的时间之内,有能力让30%的评委听不出来它是人还是机器,这个机器就通过了图灵测试。这也就是说只有70%的人判断对了,说这是个机器,这不是人,而30%的人都会觉得,搞不好是人吧,那么这个机器就算具有了人工的智能。这个叫“图灵测试”。现在已经有很多的东西可以通过图灵测试。最早有一个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特别有意思。2014年,叫作尤金的机器人——你听这个名字:尤金。为什么叫尤金呢?这个机器人模仿一个乌克兰的小男孩,骗到了超过30%的评审,但事后有人就反对说这个无耻。为什么呢?说它为什么要模仿一个乌克兰的小男孩,它为什么不模仿一个美国的小男孩?因为乌克兰的小男孩本身英语就不是母语,所以这个乌克兰的小男孩,说了很多错误的语法的英语,评审会觉得是那个小男孩不会。所以,这个机器其实是说了很多错误的语法,但是被这些人听到,说反正是乌克兰人,说错也很正常。

所以,骗过了30%的评委。这很聪明。它如果假设是一个美国小男孩,那可能很快就被识别出来了。在图灵测试当中,有些问题机器人是非常难以回答的。比如说,你问它:“西丽,附近最近的咖啡馆在哪儿?”这很容易回答,因为它搜索就搜到了。它最难回答的是:喝下一口冰镇苏打水的感觉,是头部炸裂还是脚底发麻?这种问题机器人回答不了。它不知道喝下一个冰镇苏打水以后,到底是这儿“嘭”地一下子,还是脚底下麻的那种感觉。所以,这是“图灵测试”。这是一个很著名的思想实验。然后第三个,就是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实验,叫作“盒子里的甲虫”。你们知道维特根斯坦是一个天才型的哲学家。他最重要的贡献,就是他认为很多我们在生活当中所引发的矛盾、不理解和哲学的奥秘,都是因为语言的问题。就是语言产生了大量的隔阂,从而会导致我们产生大量的误解。比如说,古希腊的人说,你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他说,你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是说那个河流早就变化了,早就流走了。

所以,你第二次来的时候,这河流就变了。维特根斯坦说,那好吧,你怎么回家?你家在河的那边,你不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你根本连家都回不了。这就是文字游戏,说大量的哲学产生的悖论,就是文字游戏。因此,维特根斯坦提出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实验。他说:“如果每个人都称自己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只甲虫。但我们既看不到对方盒子里的甲虫,也不向彼此描述自己盒子中的甲虫。那么“甲虫”这个词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各位理解吧,就是我们现在能够理解甲虫这个词是什么,是因为我们脑子里面有一个共识。我们大概知道那个东西是甲虫,但是假如我们把这个甲虫放在盒子里边以后,这里边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有可能你打开那个,你说甲虫的盒子是一个口香糖,那个东西被你认作是甲虫。所以,这时候你发现甲虫这个词,只是我们共同认可的一个符号而已。它并没有实际确切的含义。

那这个东西要叫杯子,你非得叫杯子,那就叫杯子。你把这叫玻璃,也行。或者咱们一块儿约定说这叫桌子吧,咱们以后把这个叫桌子,那就叫桌子了。中文里边有两个字特别有意思,一个是射箭的“射”,一个是高矮的“矮”。你回家好好琢磨,这俩字应该是造错了。高矮的“矮”,就那个人的高矮。你看射箭的“射”,这边一个“身”,这边一个“寸”,一个人的身体只有一寸高,这个字才应该念“矮”。高矮的“矮”,这边是个“矢”,这边是个“委”,我要把这个矢射出去,这才叫作“射”。所以,人就是这么奇怪,但是因为我们之前约定了那个字念“矮”,约定了那个字念“射”,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就那么约定下来。所以,维特根斯坦认为:“我能否这样认为:人类间的共识决定了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错误的?这就是人类口中那些‘正确’和‘错误’的存在,大家是通过各自使用的语言来表示认同的——因此这并非看法上的一致,而是生活形式上的一致。”“所谓‘感受性’,即个人的主观经验以及心灵的定性问题,当我们对其他人一无所知,就像对盒子里的甲虫那样时,我们怎样理解他们的感受性呢?又该怎样解释主观经验呢?这被视为有关意识的难题之一。”所以,到最后你会发现,语言学的背后是哲学。大量的哲学问题,是因为语言造成的。这是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实验。第四个思想实验“中文房间”。

假如有一个男人被关在了一个写满了中文的房间里边——你知道对于西方人来讲,中文是特别难懂的语言。他根本不懂,写满了中文的房间里边,然后没有人理他。但是,给了他一套词典。这套词典可以查关于中文的一切知识。然后从房间外边投进来一份英文的信,给这个男人的任务,是这个男人躲在房子里边,通过查那些字典和中文房间里的东西,把这封信翻译成中文。翻译成中文以后,从这个房间的这一头投出去,所以,这个房间这一头投入英文信,那一头投出中文信。这个男的在里边拿着那个字典,不断地翻,不断地查,然后给出答案。最终的结果,是这个男的始终都不懂中文,他并没有学会中文,但他可以把它从英文翻译成中文投出去。这个“中文房间”的实验,告诉我们的是什么呢?就是“如果在执行了能让人理解中文的程序后,屋内的男人还不懂中文,那么,在同样的条件下,任何电子计算机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电子计算机有的东西……那个男人都有。”所以“‘中文房间论证’的目的在于,解决关于‘对符号的形式计算可以产生思想’的争议”。也就是说“这一过程中仅处理‘语法’而非‘语义’。”“纯粹是从形式或语法上定义的。

然而,心灵有真实的心理或语义内容,我们无法仅通过对语法的操作,从语法中得到语义。”“机器智能必然忽略大脑在生物学上的特殊力量,而这种力量引发了认知过程的产生。”这也就是说,将来当我们要面对特别多的人工智能的东西的时候,我们都需要问这个问题,这个人工智能是真的懂吗?就是当一个人工智能的伴侣,能够跟你谈恋爱的时候,能够跟你说情话的时候,你会觉得它是真的懂得情感吗,还是它所有的处理过程,使得它呈现出来了一个懂得情感的样子?这引发了巨大的争论和想法。后来,就有人说,只要它能翻译,我就认为它懂。你干吗管它那里边发生什么?你就把它当作是一个懂的,不就完了吗?但是也有一派观点认为,不能够认为叫懂,那个东西只是运算,只是通过那个中文房间加工出来的。第五个——后来相应的还有另外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思想实验,叫作“玛丽-色彩学家”。这个玛丽是一个色彩学家,但是从小就生活在一个黑白的房间里边,给她看的一切东西都是黑白的,就像我们小时候,看的都是黑白电视一样。但是,她在这一生当中,都在学习关于色彩的知识。她成为了一个具备几乎所有关于颜色的知识的一个色彩学家。

好了,等到她30岁这一天,突然之间打开房间,把她拉到了户外。她来到咱们这个彩色的世界,她看到了红色。这时候,请问各位,她还能不能够学到一些新东西——就是因为她在那个黑白房间里边,已经学完了所有关于颜色的知识,这时候她亲眼看到了这个颜色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够学到新知识?这是一个很著名的思想实验,就是我们需要讨论的,是感受性和物理事实之间的关系。我个人的感觉,我会觉得咱们中国有一句话叫,“纸上得来终觉浅”。你在纸上读了那么多,但一上战场照样慌了,照样害怕。但是,我认为我这个答案还是肤浅的,就是这个思想实验是推到极致的。她对于红色都能说得出来。或者我问你们,她走出来以后,能不能识别什么是红色?她从小生活在黑白房间里边,是一个色彩学家。当她人生第一次看到红色的时候,能不能够识别出来什么是红色?那我们来听一下他们的解释:“在物理主义者哲学看来,感受性必然属于物理事实。因此,同其他物理事实一样,它必然是可知的,我们或许能够通过阅读或学习来了解它。

如果通过这些方法,它仍然不可知,那么物理主义者必然是错误的。由于感受性包含的知识远远超过物理主义所能提供的,所以其被视为‘反物理主义’的知识论证。而存在超越物理范畴的认知或事实的可能性,则驳斥了物理主义的有效性。”说起来有点拗口,实际上,就是告诉你,“玛丽-色彩学家”这个实验,就是为了反驳物理主义,也就是说你没法通过文字、公式、数学,学到这个世界的一切。很多东西就是通过接触、通过感觉、通过经验积淀在你脑海当中去的。当然,你说未来会不会有一个脑机连接把所有的这些数据事实,通过脑机直接灌输在你的体内,让你误以为自己有这样的经验呢?这是另一个层面的哲学问题了。这是关于心灵运作的一系列的悖论。接下来,很有意思,叫作伦理学的思想实验。第一个思想实验——大家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叫《楚门的世界》。《楚门的世界》所用的就是“洛克的密室”这样一个悖论。“洛克的密室”说什么呢?比如说樊登——樊老师今天被请到这个咖啡馆来做客。结果进来了以后,发现这个咖啡馆里边有他所有喜欢的一切:他喜欢的人也在这个地方,喜欢的书也在这个地方,想吃的东西也在这个地方,然后他乐不思蜀。

他不再愿意离开这个咖啡馆。但是有人悄悄地锁上了这个咖啡馆的门。这也就是说,我如果想离开这个咖啡馆的话,我是走不了的,我是被困在这个咖啡馆,我被关在这儿了。我成为这咖啡馆的囚徒。但是我主观上并没有要离开这个咖啡馆的想法。那么请问:我到底是自由的还是不自由的?这本书我们需要留下大段的空白给大家。你要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自由还是不自由。你要使劲想这个问题,你会疯掉。有人说,樊登是自由的。为什么呢?因为他就想留在这儿,他在这儿待得很开心,觉得什么都很好。但有人说,不对,樊登不自由,因为他走不了,有人把门锁起来了。所以,《楚门的世界》就是这样。楚门从小就生活在那个演播室里边,他的生活被直播出去。

他活得很惬意,觉得周围都很好,但他一直被直播。这道德吗?你并没有违反他任何的主观意志,因为他的主观意志就是在这儿生活。生活得很好。但实际上,你用一扇门把他关起来,你让他出不去。那么这时候,你面临着一个选择,你要不要去推开那扇门?你要不要离开这个恐怖的咖啡馆,就让你觉得很美好得不想走的这个咖啡馆,去获得你真正的那个自由?所以,洛克用这样一个实验,让我们想象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当你以为你能够走出这个房间,你就觉得你自由了的时候,未必,可能陷入到另外一所房间当中,关在里边。这里拥有你所有的一切,你想去哪个国家去哪个国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你依然逃不开那个枷锁。所以,我们“生来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这是我们讲“洛克的密室”。接下来。第二个思想实验:有一个最常见的伦理学的悖论,叫“电车难题”。甚至有人还出过一本书,就叫《电车难题》。整个一本书讨论这么一个悖论。说什么呢?你在一个电车上驾驶这个电车,这时候发现电车的刹车失灵了。

但是,在电车的轨道上,有五个小孩在玩。如果你不加控制这个电车,那五个小孩死定了,就会轧死小孩。但是,这个电车恰好可以扳道岔,如果你能够把这个电车的方向打一把的话,你可以走上另外一条道。但那条道有一个无辜的修路工人正在那儿修路。请问:你要不要扳这个道岔?这就是说,如果你任凭它自然发生,那么死去的是那五个孩子,但是如果你主观地做一些事,扳了岔道,死去的是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这个人原本可以不死。他原本站的那个地方是安全的。但是因为你的决定扳了道岔,让那个人死了。你会选择什么?《思想实验》这本书,给大量的电影提供了基本的逻辑和素材。比如,所有的漫威电影到最后,所面临的悖论几乎都是这个——说你要不要拯救地球,你要拯救地球,你得牺牲这波人。就像那个灭霸,灭霸为什么要打响指?灭霸说不打响指,整个宇宙全完蛋,打响指死一半。这就是他所选择的,说“我就要扳道岔”,我扳道岔死一个,不扳道岔死五个。功利主义。那这时候有人提出来说,好了,你不是很难选吗?那么假设你不是那个驾驶员,你是那个在道边扳道岔的人,这时候,你会怎么选?驾驶员什么都没做,但你在道边扳道岔,你会选择扳还是不扳?更气人的是又换了一个说法:假设你不是扳道岔的人,你也不是那个驾驶员,你是站在桥上目睹这一切的那个人。

这时候,你旁边恰好有个胖子,然后假如你把这个胖子从这个天桥上扔下去,摔在那个铁道上,就能够救那五个小孩的命,你要不要扔?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大量的人会选择不扔,但是当你说我要不要扳那个道岔的时候,很多人说可以扳。其实,结果一样,扳道岔是杀那个人,把这个胖子从桥上扔下去,是杀这个人。但是问的语境不同,人们就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其实,我们生活当中,大量的时候都是生活在这个叫作“电车难题”当中的。我们要不要牺牲局部的利益来保护更大多数的利益?是功利主义还是道德至上?道德至上,就意味着你最起码不能主动做坏事。功利主义,意味着我主动做坏事,只要结果好就行。所以,这会是一个无休止的争论。接下来,第三个实验特别逗,叫作“失去知觉的小提琴家”。有一天你很倒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醒来发现,你被一帮音乐爱好者协会的人给绑架了。

这个音乐爱好者协会的人,绑架了你干吗呢?从你身上切了一个切口,然后把你的肾和一个小提琴家连在了一起。你醒来了以后,发现你身上连了个小提琴家。一个小提琴家黏在了你的身上,跟你共用着同一个肾。你也死不了,因为你的肾有两个嘛。你可以供两个人一块儿用。但是你摆脱不了这个小提琴家。那些音乐爱好者为了拯救他们的偶像,为了拯救那个将死的小提琴家,把你抢了过来,给你做了手术,把你的肾连在那个小提琴家身上。现在请问:你该怎么办?你要不要割断与这个小提琴家之间的联系?如果割断的话,小提琴家会死。如果不割断,你会一直跟那个小提琴家黏在一块儿。你下半辈子就跟他待在一起了。一直就连着这么一个肾,你不是自愿的。你得到了这么一个小提琴家跟在你身边。当然,他可能会给你拉小提琴,你能听得比较高兴。请问你会怎么选择?你会割还是不割?你知道这个思想实验,是用来干吗的呢?这个思想实验是用来讨论人类是不是应该有堕胎权。人们不断地争论,堕胎是不是一个自由,堕胎是我的选择,或者说堕胎伤害了一个人,堕胎杀人了。

这个争论是非常激烈的。有没有堕胎权这个话题很激烈。这个思想家用这个实验告诉大家说,尤其是非自愿的怀孕。你突然怀上了一个孕,这个婴儿并不会杀死你,就像那个小提琴家一样,他不会杀死你,然后跟你待在一起。你如果切断这个联系,他会死,但你不切断联系,你的自由被绑架。你选哪个?所以,关于这个悖论产生了一系列的争论。就是你看咱们好善良,咱们大部分人选择,那就连在一块儿吧。反正这人要救命嘛,生命很重要,人文主义色彩。第四个思想实验,是关于”救生艇地球“的。假如你在一个救生艇上,这个救生艇有60个座位,已经上来了50个人在海上漂着,能够活下来。但是,海里边还有100个人在求救。请问:你要不要把船开过去救这100个人?如果你把这个船开过去救这100个人,这100个人可能都会往这救生艇上爬。但你的艇上只有10个座位,最后可能会导致整个艇会翻掉。然后所有的人都会死。

但如果你不救那100个人,你艇上还有10个空座位,你又会于心不忍。怎么办?回去吗?救吗?不救这些人?你看,泰坦尼克号到最后你就会发现,有大量的救生艇上都有座位,但是他们选择远离那些人群。因为一旦进到人群的核心,会被拉翻。这个东西是为了让我们知道,这个地球应该怎么办?这个地球上,有很多生活得很好的发达国家,也有很多生活得很糟糕的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的人就说,我们要不要援助非洲,我们要不要援助南美洲,我们要不要去让他们的移民到我们国家来。这就是关于这个话题的思考。后来,有人提出来一个反对意见。他说,你这个前提就不对,你压根就不是你的船上只剩10个座位,而是你的船上还有很多地方放着头等舱的行李,而底下那些人都是要命的人。所以,你应该清掉你头等舱的行李,换那些人上来坐。这是一种比喻。他说,西方世界或者发达国家可以做更多的事情。然后也有一派人说,这是我的权利,我只要内心不觉得内疚,我就不需要去。那你说你内疚,你内疚很好,你跳下去换他们上来。

我能够允许你跳下去换他们上来,但你不能把我的船拽翻。这个牵扯到不同的国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第五个思想实验:还有一个东西也很让人难以取舍,叫“少数派报告”。大家看过那个电影吗——汤姆·克鲁斯演的叫《少数派报告》。有一种计算机是预防犯罪计算机。它干吗呢?它说我侦测到樊登会在两周以后犯罪,所以为了防止樊登犯罪,我把樊登先抓了再说。这时候,请问:这个事对樊登公平吗?就是你来抓我的时候,我说我没犯罪,我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计算机说,我已经监测到了你在两周之内会犯罪。然后我说,不行,不能抓。我跟他打,打的结果是两周之内真的犯罪。所以,由于“少数派报告”的这个报告,这个预防犯罪的行为导致了我这个行为,真的变成了一个犯罪行为。那你说它到底是预测对了,还是预测错了呢?我们能不能够针对这个预先的错误和可能的伤害做出回应呢?这一点其实已经非常现实主义了。这是在现实生活当中经常会出现的状况。你们知道,9·11以后,美国的副总统切尼曾经提出过一个叫作“百分之一主义”:“如果某人在未来可能从事恐怖主义活动,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美国政府也有理由立即宣布他有罪,以此来提早扼杀潜在的恐怖主义行为。

这意味着就算你只是策划了一场犯罪且尚未实施,都会被视为犯罪嫌疑人而被起诉。”后来,有一个丑闻案件,就是当颁布了“百分之一主义“的规矩之后,大量的美国联邦调查局和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探员开始进行钓鱼执法。因为他们有法律的支持,我在钓鱼执法的过程当中,发现你有这样的倾向,我就可以抓你。后来,他们抓了一个叫作阿里夫的人。这个阿里夫被钓鱼执法的美国联邦调查局探员,诱骗去一个导弹交易的现场。阿里夫是在旁边看的那个人,然后被宣判有罪,判刑15年。为什么呢?这个法官在判决的时候说的话都特别模棱两可,法官是这样说的:“阿里夫是否真从事了一场恐怖主义行为呢?我们并没有证据。但是,他有意识形态……我们的调查只关心他将要做的事,以此来采取相应措施。”15年徒刑,这就是一个看似好玩的、烧脑的,有哲学意味的伦理学的悖论,在现实生活中一旦发生的时候,就真的会引发大量现实的伤痛。所以,我们面对伦理学、面对哲学要严肃一点。

这个“少数派报告”假如发生在我们自己的身上,我们会怎么处理?最后一个,叫作哲学认识论方面的思想实验。这里边第一个最有名的,就是“柏拉图的‘洞穴寓言’”。柏拉图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被拴着绳子,拴在一个洞穴里边的。然后我们不能回头,所以,我们不知道真实世界什么样。每天看到洞穴上的都是外边有人放一个火把,然后表演皮影戏。那个皮影戏投射在那个洞穴的墙上,我们就以为那个东西是事实。柏拉图用洞穴寓言告诉我们,我们的认知是偏颇的。然后这时候,如果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外面才是真实的世界,号召大家到外面去,甚至会受到洞穴人的反对。他们会说,不对,这里边才是事实,我们根本不相信那个东西。这个是柏拉图的洞穴理论。实际上,我们今天大量的人其实就是在洞穴当中。我们永远被自己的无知所限制。所以,做人保持谦卑为什么很重要的原因就在这儿。

柏拉图用洞穴实验,让每个人知道谦卑是很重要的。因为很有可能我们所知道、所探讨的东西都只是墙上的皮影戏,都未必是真正真实的东西。第二个思想实验,叫作“笛卡尔的‘邪恶天才’”。就是笛卡尔有一天突然想到,我怎么能够确定我所知道的东西都是真的呢?万一我脑海当中有一个“邪恶天才”,他控制了我所有的神经和感受,他把所有的这一切都替我设计好了,他让我感知到我在做这些事。但其实不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比如说,我跟你们吹牛,我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三秒钟之前我创造的。然后,这小伙子说,怎么可能,三秒钟之前我还在外头呢。

我说,那是我植入在你脑海当中的回忆,因为我是个天才,我是一个“邪恶天才”,我能够控制你脑海当中有什么样的记忆。所以,笛卡尔就觉得这事不对呀,这万一真是这样,很吓人哪。怎么办?他没法证明没有这个天才,就到底我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有人给我造了这么一个场景?不知道。最后,笛卡尔想来想去,快疯掉的时候,他找到了一个出路,就是说出了那句名言,各位记得吗?笛卡尔的名言,叫作“我思故我在”。“笛卡尔发现的那个‘固定点’”也就是唯一可以确认的那一个点,“意味着,即便在‘普遍怀疑’当中,也存在一个‘正在怀疑’的中心自我。一般来说,如果用拉丁语概括”那句话,被我们翻译成叫“我思故我在”,其实拉丁语的原文是“我是,我存在”。这也就是说,“如果我确信自己是某物,那么我确实存在”。“笛卡尔的毁灭性工作展示了我们能确切了解的事物是多么稀少,这比他试图在宗教观念的基础之上重建知识论这一举动带来的影响更大。”由“笛卡尔的‘邪恶天才’”,又引发了另外一个更吓人的一个感受,就是“缸中之脑”。

假如你死亡了,人们把你的脑子拿出来。然后在你的脑子上连上各种各样的连线,让你的脑能够以为你还活着,让你的脑每天去夏威夷度假,然后去哪儿创业,发表哲学论文,做什么事。这样你会不会接受?生活在一个液体的缸当中,它保证你的脑是很快乐的。然后在一个缸里边给你提供各种各样的信号。好好想想,现在就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了。因为脑机已经变得越来越厉害了。现在人不在研究脑机吗,脑袋上架一个盔,然后就可以把你的脑信号全部捕捉到。他就问,在你临终之前,愿不愿意把你所有的意识交给脑机来接管。快死了,不行了,脑机,快来,把我的所有的想法、经验、回忆接管。接管了以后,它还可以继续存在,继续运作,甚至它还可以跟你的子孙对话。要不要?然后你如果加个摄像头,你还可以看你们家发生什么事,每天被挂在墙上,祖先的照片其实是活的,脑子是动的。哇,这太好玩了。

所以,从笛卡尔那个时候所研究的“邪恶天才”,到今天的“缸中之脑”,人们一步一步地接近逐渐有个东西可以接管大脑的场景。有一部电影就是拍这个,就是那个人死了以后,被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很好心,未来的科幻片,很好心给他弄了一个机器,放在里边。所以,我们看那个片的时候,以为他最后是幸福的结局,然后等那个镜头一拉开,吓坏了,这人其实已经死了,给他的大脑连上了各种连线,让他以为他获得了爱情,然后在度假。这是特别黑色喜剧的一个片子。第三个思想实验,就是关于我们认知什么是自我这件事情的,叫“忒修斯之船”。忒修斯之船说什么呢?忒修斯跑出去打仗,带着一艘战船,在战船上还带着很多木头,然后他经常性地修补战船。因为战船会修补嘛。哪个旧木头坏了,抛掉,换一块新木头。然后等他进行了这个环游的航海回到出发点以后,他这个船上的木板基本上已经换完了。

请问:这艘船还是不是忒修斯之船,就是当忒修斯之船上的木板已经换完了,没有过去的木板了,是一艘新船了,这是不是忒修斯之船?我相信很多人会说,对,这就是啊,它没变,它一直在这么待着的呀。这个叫作时空的连续性。这艘船我们认为它是忒修斯之船,是因为它具有时空的连续性。但是,它没有组件的连续性,因为组件全换了。所有的组件都换成新的了,对吗?那么好,再换一个想法:忒修斯在前面开船,后边有个人在游泳,后边有一个力气特别大的人,跟着他的船一直在游泳。然后忒修斯的船上扔下一个木板,这个人就捡一块木板,再扔一块木板,这个人钉在一起,然后再扔一块木板,再钉在一起。等到忒修斯环球航海回来了以后,变成两艘船。一艘船是忒修斯坐的这艘船,具有时空连续性,一艘船是后边游泳这哥们捡的木板做了一艘船,具有组件的连续性。请问,哪个是忒修斯之船?这时候,如果你是一个古董收藏家的话,请问,你会买谁的?你会觉得哪一个更具有收藏价值?好好想想。然后再换一种想法:有人把忒修斯之船陈列在了博物馆里边,结果晚上进去了一伙盗贼。这伙盗贼拿着木头,把忒修斯之船所有的东西全换了。

换完了以后,把忒修斯之船的所有的木头块运到海外重新组建,形成了一个新的忒修斯之船。请问,你买哪个?你觉得陈列在博物馆里边的,被换了木头的忒修斯之船是最有价值的,还是被拿到海外重新组装的那些古董的忒修斯之船更有价值的?这个东西就是告诉我们说,对时空连续性和组件连续性,我们的判断是不一样的。你像在一开始,我们更看重时空连续性,我们会觉得,当然是忒修斯坐的那个船是他的船了。那个船他没坐过,怎么能叫忒修斯之船?但是,当你收藏古董的时候,你会发现,我还是想要老木头,我觉得那个老木头造的那个可能才是真的。你更看重组件的连续性,而不看重时空的连续性。事实上,就是如果你再深入一步了解,你还是3年前的你吗?你的细胞早就换掉了,但是人有一个特点,人唯一不换的是脑细胞,就是脑细胞只有死亡,不断地死亡,但是原来那个脑子,还是原来那个脑子。

这就保证了我们的组件连续性。然后再加上我们的时空连续性,所以,我们还没有疯。但如果我们的时空连续性和组件连续性产生了歧义。或者说将来某一天,有一个时间,能够把你的意识从你的体内抽离出来的时候,给你换上一副新的身体,你的意识具备时空连续性,但是你的组件全部换成了新的。这时候,你还是否能够认同那个六块腹肌的新的自我。那个是不是你?最后,是跟这个差不多逻辑的第四个思想实验,叫作“诺齐克的体验机”。他就是问大家说:你愿不愿意,享受那种躺在盒子里边完全体验的那种生活?就是你现在交一笔钱,我让你完全享受。你现在不是担心高考考不上吗?我给你放在那个设备里边,保证你考上清华大学。怎么保证呢?植入程序就好了,就把你能够想到的最美好的东西,全部通过诺齐克体验机给到你。愿意吗?这次我要问大家愿意吗?不花钱行不行?然后从现在开始给你摁在里边,就这样了,你这辈子就幸福吧。愿意吗?依然不愿意。我们的同胞太有操守了。

这个“诺齐克的体验机”说明什么呢?就是诺齐克把所有这种近乎于自杀的这种方式获得幸福感,叫作诺齐克体验机。然后问大量的人,他发现几乎没有人愿意做这样的事。所以,这个思想实验的关键点,是告诉我们什么呢?它“不仅表明大多数人将选择真实生活而非愚人的天堂,而且还表明,真实性才是人们最‘要紧的事’,也是受重视之物。诺齐克力图反驳他眼中享乐主义的核心设想——人们应做的是能带给他们最大快乐的事。”这是享乐主义的说法,诺齐克反对这个东西。“因为大多数人会选择以‘不那么快乐’的方式生存而非与机器相连。”也就是说,“人们会选择一种并未将快乐最大化的真实生活,而非机器那种虚拟的享乐主义,所以诺齐克断定,享乐主义必然是错误的。快乐绝非幸福的终极度量。‘我们知道,除了体验以外,还有些更重要的事,’诺齐克总结道:‘通过想象一台体验机的存在,我们才能意识到自己将不会使用它。’”多棒。所以,通过这些思想实验,我们才能够认清我们的本心到底要什么。

我们有时候,在现实生活中,经常会想,怎么能让我跳出这个生活?记不记得有一个电影叫《人生遥控器》?那哥们说,好烦哪,评职称评不上。有个天使给他遥控器,这个遥控器只要一摁,就能把这段评职称的生活过去。过去以后,发现自己突然就是教授了,很开心。然后,又遇到闺女跟别人谈恋爱,一天到晚操心,烦死了。快进,又快进,人生经过这样的快进,导致的结果,是当他突然那一天参加他女儿的婚礼,白发苍苍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他没有任何记忆。这就是一个思想实验。所以《人生遥控器》,其实也是一个很棒的思想实验所拍摄出来的电影。因此,我们今天讲这本书,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学会思想实验这样一种工具,帮助我们把一些问题推到极致。这时我们来想想。比如说,我经常用思想实验的方法帮别人解决问题。有的妈妈就很焦虑,说我的孩子不听话,我孩子成绩不好,我的孩子叛逆,该怎么办?这时候,我就做一个小小的提问。我说:你有没有试过,孩子生重病的时候。

孩子生重病的时候,请问你的期望是什么?当孩子生重病的时候,你的期望唯一的,就是只要他身体好,别的都无所谓。你看到了吗?看到你的追求了吗,你的追求是只要他身体好,别的都无所谓。那现在孩子身体好吗?挺好的。那你怎么又有所谓了呢?你又不高兴了。所以,如果你能够推到极致去想一个问题,解决生活当中的很多烦恼,其实没有那么困难。我们之所以烦恼,是因为我们不会思考。大量的烦恼都是来自于错误的思维方式。所以,当我们能够学会这么多伟大的、了不起的思想实验时,我们也可以创造生活中的思想实验。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有一位哥们要发展我做传销,然后他的说法很简单。他说,你看,花3800块钱买我这个设备。

然后你的下线买了以后,你分多少,下线的下线买了以后,你分多少。哗哗一算——传销最喜欢算。算完了以后说:“你看,不到两年时间几十万。”几十万对于我们大学生来讲,那简直就是传奇的天文数字,不可思议。搞得每个人心里痒痒的。然后我就觉得这事不对。为什么呢?后来我用了一个思想实验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我说,好,假设这个传销是对的。假设这个传销真的能够给每一个人带来更多的收入。我花了3800,我挣了20万,你花了3800挣了50万,他花了3800挣了200万。总之,我们是不是每个人投入的都比获得的少得多,那我问你这钱哪儿来的呢?就是怎么会凭空地多出几十万乘以N这样的数字分给每一个人?不对。他说,你管那么多。你看,我们这儿已经有人挣了这么多钱了。

我说,有人挣了这么多钱,那么一定是因为后边有很多人根本挣不到这个钱。因此,到最后坑的就是身边的亲戚、朋友,最认识的这些人。

你看,是不是用一个推到极致的思想方法来把这个东西模拟出来,就把这事解释了?所以,如果我们学会了用思想实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我相信我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加美妙。

所以,我希望我们大家在接下来的留言当中,能够写一些自己的思想实验,自己曾经构思过,或者想过的一些有趣的问题。我们大家一起脑力激荡一下。

希望大家喜欢这本书——《思想实验》,谢谢。

来自樊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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