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请到的第一位“十日谈”嘉宾,就是向整个江湖发的十张英雄帖中的第一张,请来的是冯大哥,冯仑老师。
主持人: 冯仑老师,其实你老家就是这的。
冯仑: 对,我祖籍在嘉兴,其实跟湖州是连着的,原来是一个地方,原来嘉兴湖州是一个地区,后来把它分开了。这是我老家祖籍地方。
主持人: 对对对。然后我请来的另外一位常驻嘉宾,花姐。对对对,来这样,我觉得一会儿闲话题我们再聊,我先把今天我们要聊的最主要的东西先摆出来。今天不是我们俩采访冯仑,也不是说我们今天要谈一个什么不得了的大话题。我觉得主要接一下,就过去这几个月,我们每个人都感知到这个世界的变化,以及内心的一个惶惑。我觉得就先摆出来。
好,就是你看,这美国人那样,这个背景就不用多说了。还有一个叫AI的东西它那样,就是你反正我最近这几个月,就整个身体和灵魂就被这两股力量撕扯着。一方面有人告诉我世界不一样了,因为美国人要那样。还有一波人告诉你世界不一样了,因为AI也要把我们那样了。所以我今天请到冯大哥,我觉得特别有幸,就是老江湖,你见得多嘛。
冯仑: 但是见过的是过去,但未来的见证还是。
主持人: 所以我觉得你们一起来见证,我们三个人就聊一个话题,带着我们所有用户,大家也可以在评论区给我们提问题,就是未来的世界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因为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稳定的解释格局。你最新这本书,我觉得就是说得特别好,就是你需要一个解释,人才会幸福。
冯仑: 对。
主持人: 物质生活未必怎么样,人会幸福。但是你这个解释系统有点紊乱了。
冯仑: 现在有点乱。
主持人: 对对对。
冯仑: 这个解释系统受到了挑战。你刚才说这个词好,那个“那样”。过去一直看一个,比如说一个电影,一个电视剧,突然一个小女生,俩人谈恋爱,然后跑出来,然后家长说怎么了,他把你怎么了,他说他把我那个了。什么叫那个了?那个了就是那个了。就是又意会,好像似乎都清楚,似乎又不能够直说。其实这个世界我觉得也是,被特朗普那个了一下以后,我们现在。
主持人: 这个用得很准确。
冯仑: 把我们那个了一下,我们也那个了。这个事情其实就是说,对世界的解释系统,的确发生了一个很大的挑战。我们刚把AI这个解释系统,我自己刚刚把这个系统,我自己已经获得了解释了,所以我内心对这件事情已经平复下来。但是最近呢,国际上发生的这个事情,特别这两天又贸易战,变成关税战,变成科技战、金融战,实际上会影响到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主持人: 肯定是我们感受会越来越直接。
冯仑: 这个现在我又看到很多人在解释。
主持人: 对,没错。
冯仑: 那就说句实话,因为我还不在我们做的这个企业,没有在这个漩涡之中,所以我还不能够马上得出非常好的。但是我也关注到这一点,就是说,这个变化到底哪一些是面上的,哪一个是底层的变化,我也试图请教了一些人。有两种解释。一种呢就是站在经验的角度来解释,就这很容易,因为我们本能地站在经验角度来解释。就像我刚才说的,家长就说他把你怎么了,你说我那个了,这是经验的解释。对吧。但是还有一种是站在未来的角度解释,算是比较乐观的解释。当然多数人是根据现在已有的经验呢,得到的是很混乱的,甚至是很负面的一个情绪。
主持人: 你能跟我们说一说怎么个乐观吗?就你听到的最乐观的解释。
冯仑: 最乐观的解释就是说,人工智能以后,我们这个社会的次序,国际上的次序,二战以后的整个这个次序,二战以后建立的联合国,建立的世界银行,建立的什么,后来的北约华约等等,WTO,WTO这一套,都是建立在工业时代的,而且是一个不是零和博弈的时代,是一个合作博弈,有合作还有博弈的时代。然后在这种情况下呢,大家就需要和平而且协作,所以最后才能共同发展。说最近呢,AI这个事件发生以后呢,越来越多的所谓技术的先知吧,和一些深层的研究者,认为人类未来的发展模式会发生改变。而发生改变呢,那就是0和1的博弈了。那这样一种改变呢,也就是说,拥有最先进,最厉害的人工智能的这一部分人,将会统治和制定所有游戏规则,而其他人,你就跟着规则走。那么按照这样的一个逻辑呢,那你就必须先要打破现有的这套东西。
主持人: 对。
冯仑: 所以现在怎么打破,谁来打破,就会有一个历史的契机,刚好选择了一个我们看着都不靠谱的来打破。这是我得到的一个乐观解释。
主持人: 对,但是这个特别好。我觉得就是,刚才冯仑大哥说的这个,其实叫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解释,否则我们就会觉得很失控很混乱。但是你发现这就是中国人的优势,就是我们这个传承了五千年,啥事我们都有解释。这本来是个很混乱的局面,但我们现成了四个字,极简不破不立。
冯仑: 就乐观起来了。你刚才讲的不就是不破不立?
主持人: 他就是说,一种是用经验来解释变化,这是我们最常见的防卫机制。
冯仑: 没错。
主持人: 比如用经验来解释突然发生个新事,但我首先按照经验,我认为这个事对不对、错好。
冯仑: 但还有一种,是站在未来的角度来先验地解释,就我站在未来来解释。那我可能就很乐观。
主持人: 其实这是我听到的迄今为止的两种解释。
冯仑: 我在这中间呢,我也在观察在想。那我跑了全世界非常多的地方,我有时候想不明白,我就会倒着想。什么叫倒着想?看今天看不明白你要看历史,看未来看不清楚你也要看历史。就是历史是什么呢?就是现实是历史的倒影。
主持人: 这句话太棒了。现实是历史的倒影。
冯仑: 就像我们,比如说,今天也讨论很多,AI来了以后,有没有工作,失业,什么混乱呐,大家也很担忧。但你想不明白的时候,你到处看,你发明蒸汽机,发明工业革命的时候,当时也有很多人下岗,甚至很多人砸机器,什么卢德运动什么,这些一堆事。但是你从那个时候看,那时候地球才二三十亿人,现在八十亿人。工业革命以后,我们创造了多少新的就业机会和生活方式,而我们的生活质量又提高了多少,财富又增加了多少。所以我们有什么可担忧的呢?所以我就说,从历史来看,今天任何一个技术革命,它实际上都是提高了干百倍的效率,创造了更多的财富,给人类机会,增加了更多闲暇。现在发达国家发达经济体呢,都在做四天工作日,四天有时候还六小时。但是他们的GDP,人均GDP又没见好。度假更多了,家庭教育生活更好了。就后来我就想,这也得往回想。一百年前一个村里,你可能干一年全家都吃不饱。后来来了拖拉机,比如说来了个农业机械,干一个月全村人都吃饱了。现在可能干一礼拜全县人都够吃了。那你想这个生产率提高,实际上剩下时间干什么?村里人呢,除了唱二人转,还可以全世界旅游。大量的时间。然后呢,你搞我我搞你。所以我记得有一个研究报告,微软还是谁研究的,就未来大量的时间叫互相娱乐。就是说二人转这种,你搞我我搞你,你开我玩笑,我开你玩笑,互相取悦。整个世界变成一局损蛋。
主持人: 今晚上都挺高兴。前提是咱只干一小时挣的钱,足够支持二十三小时耍。
冯仑: 对。所以这就是从历史来看,所以我们对AI来说呢,很有信心,认为它的变化,一定是让我们更多的宽裕的闲暇时间,还享受更好的生活质量,有更多的财富。如果说工业革命解放了我们的胳膊腿体力,那么现在AI解放我们的脑力。那么脑力体力都释放完了,我们就真的进入到一个,劳动变成第一需求。就今天我们闲聊,什么叫第一需求呢?过去叫食色是第一需求。就跟吃美食一样,上个班就跟下馆子一样,对吧。就是工作会有高潮。这个时候劳动的意义就和谋生不一样,劳动不再是谋生手段,而是获取快乐的手段。那你想这个世界上。
主持人: 我是不是对这个字不做出过分的反应,你就会反复提这个字。因为我觉得只有这个事大家能体会到劳动的幸福。因为吃饭现在已经体会不到幸福。
冯仑: 但是我们就是说,实际上也就是说AI这个冲击变化,让我们从历史的变化过程中,得到了一种解释了。就我是得到了一个比较乐观的解释。当然这个现在现实世界的还有很多变化,同样是一个解释的方法。
主持人: 脱不花你咋想?就是这个一通大乱,不管是中美还是AI之后,就是未来的相对稳定下来的格局,你有什么期待吗?就作为一个个体,咱们在那个格局里生存,那个格局和今天会有啥区别?
脱不花: 我会觉得说,首先我大方向,我肯定是认同冯仑大哥刚才的说法,就是因为你看历史,我特别喜欢你刚才那句话,叫现实是历史的倒影。叫人类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进步,不论发生什么样的生产力变化,甚至发生战争,总体来看仍然是在进步。
冯仑: 对,现在已经有八十亿人了。
脱不花: 对,没有道理说在此时此刻,它就要开历史倒车了,要退步了。就总体上来说,还是在进步的。但是我会觉得说,我最近有点焦虑的一个问题是,好了是,然后你一小时,可以创造剩下二十三小时的这个价值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觉得我真正的挑战是我想干什么呢?就这是我真正的,就是我跟很多年轻艺术家聊过,就是今天的市场,确实可以让很多艺术家,叫好你好好创作吧,然后市场可以养活你,然后让你去创作。那我创作什么呢?就是我缺少给自己的课题。我觉得这是今天像我,甚至很多比我更年轻的人共同的问题。就我们擅长的是你给我出题,老板压着我,PUA我,一天必须996,这事我可以的。吃苦嘛。但是说好咱不用996了,你想干个啥,坏了。
冯仑: 这实际上涉及到一个,就是选择的困境。同样,其实人生就是两种,一种是标准答案,就是比如说从上小学开始,老师学校都给你出的标准答案。回家家长给你的一个事是标准的。然后你这样子的话,工作了以后,公司也好,机关也好,给你的事都有一个标准答案。这个时候呢,你好像很会做事情。但突然没有标准答案了,你怎么做?这个时候是个挑战。我记得我刚从机关出来以后,当然很落魄,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海南的一个街上,穿着个大裤衩,然后拖鞋。
主持人: 九十年代初的海南。
冯仑: 九十年代初,九一年。可不是今年的海南。那时候街上,海口那街上反正也没什么高楼。然后身边的人一块走,我突然就问,你看我像什么呀?然后他就说我看你就像个破落书生。但是我马上本能我就回答,我看我自己一看就是能挣大钱,但现在确实还没挣着钱的人。这就牵扯到一个选择,他认为我的一个答案是个标准答案,那你现在就是破落,落魄书生对吧。那我看我是看我未来。所以我自己又有一个选择。其实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的,如果你按标准答案,就像你说的这样,很多时候你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因为大家习惯了做标准题。但是有一些人呢,你看社会上总有那么百分之五左右的人,比如刘晓庆。
主持人: 刘晓庆,楷模。
冯仑: 她好像要活的事很多对吧,她就知道自己要做这个做那个。那其实这是一种人生。所以我觉得,现代AI以后大概会解放人的想象,也会解放人的生存状态。你比如现在,我们叫灵活就业吧,现在有一个词叫灵活就业。就在网络生态里,就卖点东西就能活。你比如说有一个,我有一天晚上偶尔刷这个视频,看到一个做红烧肉的,居然有五万人在线。后来我就想,红烧肉五万人在线。我又一看,卖甲鱼的二万人在线。后来我仔细看,做菜的这个东西,在线人量很大。但是西红柿炒鸡蛋,没有人播。为啥?一会就没了。后来我想这两个很有道理。因为红烧肉,从选肉刮那个毛开始弄,都是弄俩小时才做成。那这俩小时在线,这基本上这一晚上五万人在线,我相信他的收入能养活他。那他就自由了,他自由了以后他就会在这个上面,他去发展他的生活状态。他从来没有标准答案。你比如说我也看到有的人,开个房车三年,这三年一直在房车上生活。以前我们不能想象,俩人一结婚就开房车走了,我们不能想象这种生活。另外也有的人呢,就,比如说音乐家,我看都是博士,拉小提琴弹钢琴的。现在也就是每天在这直播。别人告诉我的,有一个朋友,在疫情期间弹钢琴挣了七百多万。因为疫情期间大家不出门,没法去上课,小孩都在那上,跟着他学钢琴。那你想这种生活方式,我相信就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将来他们都是做的非标答案,习惯以后,我相信他们自己都会找到活法,不用我们再去替他们想一个标准答案。
主持人: 我们之所以这次春季“十日谈”选择湖州,其实我们俩还有一个理由,就湖州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富足社会,特别富足。这跟中国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你像西安。
冯仑: 西安人的心态和这个,我跟你说这个事,我母亲跟我说过几个小事。确实这个叫杭嘉湖一带,她跟我说过一个小事,我都很吃惊。她说我外婆,她小的时候她妈就是我外婆,每年到这个季节都要去灵隐寺烧香,而且坐火车去。也就是说,解放前这是,一百年前这有火车。后来我又看了一下,一大的时候从上海过来,是开火车来的,坐火车来的。所以你想那个时候,上世纪的二十年代,这个地方都有火车了,很富庶。
主持人: 就是这个地方的富庶,它造就的这种文化心态,跟我们一般的中国人共享的文化心态不太一样。中国的文化心态其实是一个灾荒结构,偏匮乏。他是在匮乏社会里,你比如我看冯大哥写那个书,就是你说那个母亲给孩子要找好学校那个,就你怎么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就她的心态就是,我孩子要上不了这个市最好的学校,我就完了,这辈子就完了。所以她就会逼出一个标准答案。就整个社会过去是有标准答案,你要不发财,你要不当官,你要不混成部委公务员。
冯仑: 部委公务员在这坐着。
主持人: 整个社会它有一套标准答案,每个人只在这个答案序列里面,考的得分的高低决定了他的幸福度。但是可能未来AI就像你刚才讲的,就是它其实是逼问每个人,就你自己给自己出题,到底是啥?
冯仑: 自己出题自己答,这个分数完全你可以自己掌控。
主持人: 所以我们这次放在湖州,也其实是多多少少,想给大家一点小暗示,就是我们到,因为有一句话叫“苏湖熟,天下足”,就这个地方。
冯仑: 就是苏州和湖州的稻米一旦熟了,天下都不愁吃的。
主持人: 这是一个两千年的传统了。
冯仑: 更何况湖州还有那种叫繁荣的,很难想象那个丝绸业。
主持人: 对,丝绸业。
冯仑: 直到今天这个地方的纺织业都非常好,世界级的。
主持人: 所以我们到湖州来,多少想就站在一种富足心态里,就是我没那么害怕。
冯仑: 说明天。
主持人: 你看我们小时候父母吓唬我们都是,考不起大学扫马路。
冯仑: 那就是匮乏的嘛。
主持人: 对,你这次投资失败,你就完蛋了。就是我们就是深刻的处于那种叫不怎么样,就一定会完蛋的那个心态里面。就像这次我们感受到的,包括AI对我们的冲击,中美贸易对我们的冲击,我觉得很多人做的都是这种叫应激反应。
冯仑: 这种应激反应其实暴露出来的,我们是一种匮乏心态。
主持人: 其实大家凭心想想,谁会饿死?饿死人不容易现在。
冯仑: 就现在饿死人可不容易。
主持人: 对,而且随着这个生产力的进步,就是它不是一个处境问题了,就是它其实就是社会的那个基本水位,已经抬高到这个状态了。
冯仑: 当然我最近几年来过次数比以前多一点。一个是我父母,他们经常有时候要回嘉兴,我陪他们来,顺便看一下。我也是来了以后越来越有兴趣,我小时候在嘉兴生活过,但在这没生活过。但是看了以后,我觉得特别,特别这还有书法,赵孟頫的老家是这里。所以的话,整个的故事很多。他就是一种你刚才讲的,富庶以后,才写书法的人多。这个地方人的状态,就是在,我们到山西,到陕西去看,确实是很有意思。那些苦寒之地,在甘肃,甘肃宁夏自然条件比较困难地方,那时候容易出所谓深刻的东西。我发现深刻是个什么东西?是苦酒,不断地酿酿酿,把思考沉淀下来,回答人生的终极问题。什么路遥、陈忠实,河北,都是苦到了极点。然后他苦了以后,他就问终极问题。
主持人: 对。
冯仑: 就是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主持人: 所以你看那电影都是人生活着,全是这些事。
冯仑: 对。就是深刻其实要来自于苦难的沉淀,而且不得解。苦难一得解,瞬间就变成了一种快乐。
主持人: 我们刚才这一段聊,是不是已经梳理出一个主题来?就是未来真正的困扰,已经不是过去我们崇尚的深刻,崇尚的解题的答案,愁眉紧锁,然后面对这个世界给我们的冲击,可能恰恰是无聊。
冯仑: 无聊瞬间的一种,意义的解构,思考的瞬间的一个感想。你比如说我去深圳很多次,他们深圳改革开放头二十年,他们老在讨论中说深圳是文化的沙漠。我就觉得不对。我说你是相比起西安的文化,叫没有那么深刻。实际上,所以你对文化的理解,永远是带着过去的一个理解。好像是像路遥的叫文化。
主持人: 悲惨世界。
冯仑: 悲惨世界是文化,是吧。但是实际上,深圳的文化就是我们叫的,现代的都市的,然后奋斗的,甚至是瞬间大家的快乐的。后来就说,深圳又发展出一些粉红色文学,就是小白领谈恋爱,就是这个玩意。
主持人: 很轻盈。
冯仑: 这个玩意,说西安没有。那你要是这个算个文化,那西安就变成没文化了。所以你比如说西安人解释世界,他是五百年起算。
主持人: 我发现全中国人的时间概念差距很大。
冯仑: 对对对。
主持人: 上海人对变化很敏感。
冯仑: 上海人的历史一百来年,不到二百年吧。
主持人: 开埠开始算。
冯仑: 对,算是二百年左右。东北人呢,他是无次序地应对未来变化。
主持人: 无次序。
冯仑: 上海是有次序地应对。其实东北也就两三百年历史,闯关东以来。西安呢是几千年,基本上没变。所以西安人一有个事,他说不变这个事吧。西安有西安人的道理,因为它五百年就大概一个朝代吧,多起来两三百年,三四百年最多了。所以他觉得一个朝代都变了,好像也没大变。况且过去在农业社会,识字人又少,变化其实也不知道。因为那个识字人太少,也没媒体,也不传播,真变了其实也不知道。所以他只看他那个周围那一点,真是没什么变化。所以在西安你给人说变化过去,人都说你神经病。
主持人: 刚才我看那个评论区有一个人说,说他就是从深圳到西安出差,发现了一个现象,说西安人过红绿灯比深圳人慢。
冯仑: 就是那个时间感。
主持人: 所以这个时间感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冯仑: 所以解释世界的方法,西安人喜欢用过去来解释,深圳喜欢用未来来解释。那这就是两种解释方法。这两种解释方法,决定了你对当下的决策,对你是改变还是等待。
主持人: 还是说回到我们一个,就是现在对任何一个社会问题的解释,确实只有两个解释。
冯仑: 一种是未来的解释。
主持人: 你看我觉得说到现在的话,我自己有一个,我刚才记小笔记呢,我自己有一个很强烈的感受,就是其实,就是冯大哥说了那么半天,里面其实核心就俩字叫非标。
冯仑: 就未来的世界是非标的。
主持人: 不要认为我们在课本上看到那个规则,就是标准规则,别人不按这规则办,我们就认为人有问题。
冯仑: 就是非标的。
主持人: 人的需求变成非标的。
冯仑: 人的生活方式。
主持人: 连时间都变成非标的。
冯仑: 对,我就发现,举个例子就是到,反正读了很多年书吧,有很多同学,大家都有很多同学。同学聚会会发现就两类人,一类是标准活法的。
主持人: 对。
冯仑: 都活成了老师的样子,和家长的样子,对吧。还有少数是非标,活的都,二十年前不知道他能活成这样,他今天他居然也活着。活着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反正他活着。而且每当这个聚会的时候,我发现越往前走越标准。比如我们小学同学,百分之九十九活的一个模式。
主持人: 标化了。
冯仑: 到中学的时候就多出一点,到大学又多一点,到研究生就又多一点。因为越往后吧,离现在越近,人呢就,非标的人就多一点。很有意思。所以非标的人多是一个进步的标志。
主持人: 对,因为非标的人是自我选择。
冯仑: 我们现在就叫做自我选择的人。标准的人是组织选择、社会选择,家长选择,总之是他人选择的结果。所以未来AI以后可能更多是自我选择,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