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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大战略》-樊登讲书

读完本文约需41分钟,人人看得懂,用得上的战略思维。

各位好,我们今天是在浦东的樊登书店为大家讲这本新书,叫作《论大战略》。

我们每一个人要不要具有人生的大战略呢?这本书的作者,是普利策奖的得主战略学的研究泰斗,他是研究国与国之间战略的一个非常著名的教授。那跟我们每一个人有没有关系?实际上最后你读完这本书会发现,每一个人的人生当中都需要具备拥有大战略的能力,我们得知道什么叫作大战略。

这本书的推荐人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位女士叫傅莹。她曾经是我们中国的外交部副部长,清华大学的教授。在这本书里边讲得最明白的是傅莹女士写的这篇序。这个序如果你彻底读懂了,这本书其实一大半就已经读明白了,后边剩下的都是故事了。这个书的主题是什么呢?它都是从古希腊的一个谚语当中来的,叫作“狐狸多知,而刺猬有一大知”。就你发现狐狸很聪明。狐狸整天这儿也怀疑,那儿也怀疑,这儿有个小动作,那儿有个小动作。

但是刺猬很执著,你来打我,我就缩起来,你不打我,我就往前走,就是这就是狐狸和刺猬的表现不同。所以过去人们说狐狸多知,而刺猬有一大知,似乎是觉得刺猬的这种做法更容易走得更长远等等。但是随着对战略的研究越来越多,人们发现这句话是值得我们深深琢磨的话。基本上我们可以把历史上的这些了不起的人物分成狐狸一派和刺猬一派,还有一派是狐狸兼具刺猬的特性。比如说柏拉图、但丁、尼采、黑格尔,他们就专注于在某一个话题当中深入地研究,这一辈子深深地攻克这么一个话题,越研究越深,这是叫作刺猬型的人物。

那狐狸型的人物包括什么?比如说亚里士多德、莎士比亚、歌德,他在多个方面都有大量的成就,而且他容易掉头,容易改变,容易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发展的策略。他可以既是教育家、又是政治家、又是外交家、又是发明人,这叫作狐狸的方法。还有一类人是刺猬跟狐狸兼具的,这本书里面最推崇的这样的人就是托尔斯泰。就是他既有刺猬的坚毅和深入,也有狐狸一样的调整。那总结一下什么叫狐狸跟刺猬,这里边有一段定义说,狐狸式思维的人善于归纳各种不同信息,而不是仅依据宏大图式进行推导。

刺猬式思维的人则恰恰相反,他们拒绝批判和反思,往往沉浸在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里。狐狸和刺猬的悲剧在于,彼此都缺乏对方所具有的一种能力。如果把刺猬的方向感和狐狸对环境的敏感性结合起来,也许就能孕育出成功的大战略。而狐狸跟刺猬的特点在他们的身上出现某种交汇,这个交汇点就是常识。以赛亚·柏林一个著名的学者得出的结论是说,什么叫常识?常识是某种自发单纯而未被理论染污的东西,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就它是对的,它不需要用理论来包装,不需要使劲地说服,它就是一个常识。就比如说你作为拿破仑,你要去打俄罗斯,你知道这一路上没有那么多粮食可以吃,你肯定过不去,这是个常识。但是人的思维往往处于狐狸式和刺猬式两种思维方式的对抗之中。

刺猬式的人,重视目标的单一性和纯粹性,而忽视手段的配合,狐狸型的人重视环境的变化和对自身能力的评估,而往往模糊了目标和焦点。你想如果一个人总是回头,总是拐弯,那他哪儿也去不了。但如果一个人说我坚定了就要去,我不管这个环境多么恶劣,他也可能会死在半道上。如果把刺猬式思维理解为对战略目标和愿景的规划,把狐狸式思维理解为对自身能力的评估和调控,那么目标与能力的平衡即为战略。这一段我念的是傅莹女士的序。那么接下来在整本书里边最有意思的是让我们心潮澎湃的,历史上一个又一个的大战略。我们在看这些大战略的时候,你会发现,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每一个时代都会冒出狐狸型的人和刺猬型的人。刺猬型的人往往会造成重大的悲剧,把它们能够结合得很好的人就能够创造伟大的历史。

第一个故事,要一直上溯到希波战争。各位知道希腊和波斯的这个战争,希波战争的波斯这一方的国王,叫薛西斯。薛西斯是谁的儿子呢?他的爸爸叫大流士,大流士去打希腊的时候,遭遇了马拉松战役。就我们现在知道跑马拉松那件事了,马拉松战役。所以大流士含恨而终。

结果等薛西斯长大了以后,他说他经常看到自己的爸爸,他的鬼魂回来跟他讲,说我死得很冤,你现在必须要去打希腊,受不了,要去打。然后他就把这个梦告诉他的叔叔,这个薛西斯的叔叔是叫阿尔达班。然后阿尔达班说不可能,说你看你爸爸去打希腊都输了,咱们再去打一次何必这么劳民伤财呢,别去了。然后这个薛西斯说,那不行,你化装成我的样子,在我的皇宫住一晚。后来这个阿尔达班就化装成薛西斯的样子,躺在他的床上睡觉。果然看到那个鬼魂,把阿尔达班吓得半死,后来两个人决定那就打吧。

然后薛西斯就带着大军,百万大军朝希腊进发。这一次就是我们看过的那部电影,叫《斯巴达300勇士》。就是斯巴达这个民族特别有意思,从来不修城墙。他们认为说,作为我们要修城墙太丢脸。我们唯一的城墙,就是年轻人手里的刀和剑。只要我们有长矛在手,根本不需要修城墙,特别强悍的一个民族。当然最后这300勇士都战死了,但是给波斯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这是第一个挫折。然后在路上发现要过海,要跨过海峡,叫作赫勒斯滂。赫勒斯滂海峡过不去怎么办呢?他就用船,很多个小船连起来,上面搭上木板,然后形成一个长长的浮桥,让这些部队从这个赫勒斯滂海峡上过去。

因为要刮风,经常会有士兵掉到海里边去。你知道这个薛西斯,执着到什么程度。他判这个海水鞭刑,判海水鞭刑。就有一群人拿着鞭子抽那个海水,啪啪啪抽。抽完鞭刑还刮风,还刮风怎么办?把它们铐起来,就把很多镣铐扔到海里去,铐那个海水。他就认为谁也不能阻挡我,什么型,听出来了吗?刺猬型。你阻挡不了我,我非过去不可,然后就硬是搭着桥来到了这个欧洲大陆。然后没有想到在这个路上,给他们造成最大骚扰的,还不是斯巴达人或者雅典人,而是狮子。就是因为他们过来,带了很多的骆驼,驼队。这些驼队没想到被当地的狮群给看中了,经常半夜就把骆驼拖走了,就吃。结果他们损兵折将地死了很多骆驼,连很多货物都拉不过去。当时出来打仗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么多狮子,然后在这路上阿尔达班,就已经开始准备退缩了。

阿尔达班是一个典型的狐狸型的人,阿尔达班说不行啊,这样打下去非死不可,咱回去吧。后来两个人吵了一架,阿尔达班带着一群人就回波斯了,这个薛西斯就接着往前走,这时候到了雅典,雅典不经打,就直接就被攻克了。但是雅典人最强大的是海军,所以雅典人直接把城市让给了薛西斯。薛西斯一看说你怎么样,成功了吧!把雅典占领了。然后这时候在海上跟他们决战,薛西斯甚至都没有想过,训练他的水兵,没有人会游泳,就一群完全不会游泳的人,跟别人打海战,你想那船一晃他就不行了。

最后这些波斯军队大败,薛西斯带着很少的人逃回了波斯。对于薛西斯来讲,他根本没有想过那些糟糕的事情会发生。狮群会发生,海水会发生,冒出300个人把我们挡住。所以我们必须得能够学会将目标与手段联系在一起,这就是这个故事给我们的启示。你的目标是要替你的父亲报仇,是要征服希腊,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远大的目标,你的手段够不够,你能不能够预测到你有什么样的资源,会不会出现大量的意外?而他的叔叔更多想到了这个意外。但是薛西斯更自信于他的队伍,当他看到底下,有几百万人的队伍的时候马上就膨胀了,他认为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挡他。你发现谁也劝不了他,没有人能够劝得了他。就是他相信会有大海,会有什么,不足为惧。他不认为自己手里的资源是有限的,他认为我的资源和我的目标一样无限。所以这本书里边就讲说,一流的智者能够同时在脑中持有两种相反的想法,但仍然能够保持行动力。

说这句话的人是菲茨吉拉德,就是我们看过《了不起的盖茨比》那本书的作者,就是你得知道你的目标,你也得知道困难。当你想到目标的时候,你想行动;当你想到困难的时候,你想停下来。这两个一定会打仗。普通人就停下来了,因为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叫杰出的人,一边打仗,一边往前走,脑子里边两个观点不一样,但他知道要往前走,这就是有大战略的厉害的人。我给你们看看林肯的说法,我们后面会讲林肯的故事。

这里边有一段是《林肯》电影里边的台词。就是有人就问林肯,说你这一辈子干了那么多的工作,你还曾经做过测量师,这个对你做总统有什么帮助?然后林肯说,指南针能从你所在的地方为你指出真正的方向,但对于你前行路上,将要遭遇的沼泽,沙漠和峡谷,它不会给出任何建议。如果在前往目的地的过程中,你只会闷头向前冲,不顾障碍,必将陷入泥沼,一事无成。那么,即使你知道真正的北方,又有什么用呢?你看,这就是林肯的智慧。林肯说我们有大方向,当然很重要,我们知道要往哪儿去,当然很重要。

但你不能闷着头走,你见到了沼泽你要绕开。所以大战略就是,你的资源和你的目标之间能不能够匹配。那为什么像薛西斯这样的人,像拿破仑这样的人,在功成名就以后会犯如此巨大的错误呢?原因就是他们没有掌握常识,那你说他没掌握常识,他怎么可能成功呢?这个作者讲了一句话特别有意思,他说常识像氧气一样,越往高处走,就变得越稀薄。就是当拿破仑在这儿的时候,他常识很清楚。但是当拿破仑成为欧洲之王的时候,空气变稀薄了。就感受不到那个常识了,而狐狸和刺猬的交汇处,那个恰到好处的处理问题的方法就是常识。

其实大战略就是能够让你在每一个层面上运用常识,就是我们人生有很多个层面,每一个层面上你都需要掌握常识。像我们年轻的时候,十八九岁二十岁,是因为你真的根本就不了解常识,所以你那时候需要掌握大量的常识。等你到了五六十岁,功成名就的时候,你知道常识,但是你遗忘了它,你不认为它重要。这时候你依然需要调动你的常识,而所谓大战略,跟每个人有没有关系呢?他说,所谓大是指损失而言。就是如果你做这件事情,会给你的人生带来大量的损失。这对你来讲就是你需要去运用大战略的地方,就算你不是薛西斯,你不是拿破仑,我相信你们也有无限的目标。

人生目标太多了,但你手中的资源是有限的,怎么把它们组合好,形成你自己人生的大战略,这就是这本书最重要的主题。接下来的第二个故事,就是我们说的,叫作伯罗奔尼撒战争。伯罗奔尼撒战争里边的,雅典的领袖叫伯里克利。伯里克利是雅典非常富有魅力的一个领袖,就是他在治理雅典的时候,很快就成为了雅典,大家众人公认的,最具有智慧的一个领导者,所以把他推上了高位。但是伯里克利在晚年的时候,突然之间变得极具防御性。最后经过了复杂的外交上的博弈,还有一次次小的局部战争,最后终于导致了巨大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也就是斯巴达和雅典之间的那个分裂,打得非常严重,直接导致了雅典的衰落。

雅典的衰落最后才导致了罗马的崛起和对雅典的吞并。这就是我们从雅典的文明怎么进入到了罗马文明的过程。同样的一个决策失误,甚至发生在1963年的美国。就是你说公元前的事跟1963年的美国,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首先说,伯里克利到了晚年的时候,人们描述,伯里克利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了。他不像以前那样对待民众温柔亲切,更在意民众的喜乐、顺从民众的愿望,他如同舵手随风转变了方向。修昔底德,就是《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作者,同样感受到了他这种变化。伯里克利在所有事情上都与斯巴达人对着干,不断敦促雅典人开战,为何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呢?也许是因为伯里克利老了,上了年纪的人往往很难保持灵活性,也许如同《伯里克利传记》的作者暗示的,公元前五世纪30年代后期,积累的危机加剧了他的情绪,使他变得越来越不愿意妥协。

也许还有一种解释,与其导致的结果有关。就是当他到了晚年以后,他变得非常刚性。早年间的那个狐狸不见了,早年间的那个妥协的、解决问题的、圆滑的,处理问题的方法消失了。他变成了一个刺猬。他说跟斯巴达这战非打不可,我们必须变得非常强硬,那你说这跟美国有什么关系呢?大家知道,美国打越战,在当时美国的整体利益相比,美国在越南几乎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为什么美国人在越南战争中,投入如此之多?

作者认为,修昔底德笔下类似的历史事件提供了一个答案。公元前432年,伯里克利告诉雅典人,说迈加拉,一个小国家,说迈加拉可能看起来无关紧要,但如果屈服于这件小事,对方就会得寸进尺,提出更高的要求。1963年11月22日早晨,约翰·肯尼迪警示德克萨斯州的听众说,如果没有美国,越南共和国将在一夜之间崩溃,而且美国在世界各地的盟友,将变得不堪一击。伯里克利曾经坚称,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采取一切手段,抵抗敌人的进攻。肯尼迪则补充道,我们仍然是通往自由之门的基石,这两个人仿佛跨时空在一块儿演讲。

你发现没有,相隔了上千年,理由一模一样。就是说我们是两个阵营的,如果我们在这件小事上退让,那它就会得寸进尺,我们就会没办法。所以把美国拖入了越战的泥潭当中,就是当他们丧失了柔软性,决策的灵活度。他就是一门心思变得越来越强硬的时候,伯里克利也好,肯尼迪也好,都会变成一个更偏向于刺猬的人。这时候他的大战略失灵,然后常识失去,最后犯下巨大的错误。这个作者很有意思,他被派到西点军校,去跟那些学生们讲战略,给那些未来的指挥官们讲战略。你知道他用的教材是什么吗?他给所有的这些学生,讲战略的军官们,用的教材是《战争与和平》。

在这个作者的眼睛看来,就是一部战略书。因为托尔斯泰是打过仗的人,他是真正打过仗的人,他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然后把俄罗斯和法国之间那场大的战争写成了历史背景,写成一部巨著。然后他把这些小说作为教材让那些军官们读。读完了以后问他们说,有什么感受?这些军官们的答案是,他们让我们感到不那么孤独。就是我们面临的决策环境是一样的,我们就是要不断地平衡,是坚持一下,还是用狐狸的方法;是用刺猬,还是用狐狸。这个从历史到今天,几乎都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就是你要去调整你的战略,寻找到常识起作用的部分。

那接下来的一个故事,是屋大维的故事。各位都知道恺撒吧,恺撒是罗马的统治者,恺撒在公元前44年3月15号被布鲁图刺杀了,然后死掉了。但是恺撒的遗嘱当中,把王位传给了屋大维。但你知道屋大维只有18岁,是一个年轻人。他怎么在军队当中建立威信呢?当时最有威信的人是安东尼,就是执政官,当时罗马的执政官。然后屋大维在得到了恺撒的遗嘱以后,就很快争取市民和军队,然后拉拢西赛罗这些人,然后打击安东尼。

安东尼在钱上抠得比较紧,然后这个屋大维就把大量的获得的这个钱,遗产,分给他的部队,分给平民百姓。然后他很快得到了部队和百姓的支持。在打仗的时候,屋大维发现自己有一个非常大的弱点。就是战前恐惧症,只要一到打仗,他没有任何办法,就发烧、感冒、咳嗽、走不了路,就屡试不爽。只要一打仗,他就这样。这很丢脸,你作为一个领导者,你没法跟大家一块儿打仗,这特别糟糕的一件事。后来屋大维想尽一切办法,克服自己的战前恐惧症,带着生病的这个身体跟大家一起冲锋,让大家看到自己勇敢的一面。然后在20岁的时候,屋大维就打败了安东尼。

你看他的办法,他不是一上来就打安东尼,他一上来跟安东尼结盟,先跟安东尼结盟干吗呢?要替恺撒报仇。就是要先把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这样的人先杀掉,因为他们杀了恺撒,咱们替他报仇。所以他跟他的对手先结成同盟,结成同盟之后,寻找着对手的软肋和弱点。后来安东尼爱上了克里奥帕特拉。各位知道埃及艳后吧,克里奥帕特拉是恺撒的情妇,在埃及。但是恺撒死了,然后安东尼到了埃及以后,发现这人太美了,又爱上了。爱上了以后他就待在埃及不回来,所以当他待在埃及不回来的时候,屋大维就借机把自己的势力做大。最后和克里奥佩特拉以及安东尼,在埃及进行了一次决战,这一次安东尼就彻底失败了。

他和克里奥佩特拉,两个人选择了自杀。克里奥佩特拉留下了一个孩子,起了一个名字叫作恺撒里昂,这个人是恺撒的儿子,实际上恺撒是有儿子的。但是别人不知道,他长在埃及,是埃及艳后把他养大的。屋大维到了埃及以后,就把这人杀了。然后之后他回到罗马,成为了奥古斯都。奥古斯都就是皇帝,就是人们创造了一个新的名号,叫奥古斯都,他是罗马的奥古斯都。所以你会发现屋大维,这么一个奥古斯都,一个年轻的政治家,有着非常大的灵活性。

但同时他的目标又非常清晰,他把自己的远期目标和自己手中所拥有的资源,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左右逢源,然后总是做出能够最有利于自己的决策。在公元14年8月19号这天,快要迎来自己77岁生日的奥古斯都,在那不勒斯的一所房子里去世了,一如平日的行事风格,奥古斯都准备好了临终的遗言,这句话很有名。就是奥古斯都说的一句话,他说我接手的罗马是用土造的,我留下的罗马是用大理石建成的。因为他给罗马确实做出了很多的贡献。接着他又语气轻快地问到,说在生命这出闹剧中,我扮演的角色是否精彩?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仿佛莎士比亚的戏剧谢幕时的台词,如果我的表演还令你满意,请用温暖的告别表示感谢。就是他跟周围的人讲。

你知道从屋大维以后,罗马的皇帝一届不如一届,我们知道后来出现暴帝卡尼古拉,还有特别残暴的尼禄。这都是残暴之极的这些皇帝,就是因为罗马太过强大,所以才有这么多糟糕的皇帝都能够挺得下来。屋大维确实把罗马建设得非常好。但是他后边的继任者是很糟糕的,他只有一个女儿叫茱莉亚。然后茱莉亚有一次回忆,她跟她父亲的一段对话。茱莉亚就问她的父亲说,这一切都值得吗?这个你所拯救和建设的罗马,值得你付出这一切吗?

这是灵魂之问,你值不值得,做了这么多尔虞我诈,这么多的战略,杀了这么多的人,值不值得?奥古斯都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然后移开目光,说,我必须相信这都值得。他最终回答道,我们都必须相信,就是不但我得相信,你也得相信。所以这个作者评论屋大维说,奥古斯都对《孙子兵法》中的思想如此精通,却对孙子一无所知。我们相信《孙子兵法》应该那时候没有传到过罗马。但是他所用的方法都是《孙子兵法》里的方法。

对此的解释,可能存在一种战略逻辑当中,这种战略逻辑是文化的基石,如同语法之于语言,并且能够跨越时间,空间和规模。如果是这样,当常识遇上不寻常的情境则不过是另一种矛盾,可同时存在于一流智者的思想中,法则的推导,表达和制度化,必须发生于实践之后。什么意思呢?就是为什么《孙子兵法》和屋大维所做的这些战略,能够不谋而合?其实很简单,都是遵循常识。你说《孙子兵法》怎么讲战略?四个字解决,审时度势。

什么叫审时度势?目标和能力。就是你的目标跟你的能力,能不能结合得起来,这就叫审时度势。你懂得审时度势,你就是一个能够具备大战略的人。所以他说奥古斯都虽然没有读过《孙子兵法》的书,他说屋大维跟《孙子兵法》是殊途同归的,这是同样具有大战略的人,他们是能够把狐狸和刺猬结合在一起的人。接下来的这一对出场的人物,你看都是一对一对的,一个狐狸一个刺猬。

这个叫作伊丽莎白一世和腓力二世。腓力二世是什么人呢?神圣罗马帝国的国王,掌管着欧洲大片的疆土。这个人是一个极度信仰上帝的人,他认为,我就是上帝和世界之间的桥梁,所以上帝通过我来解决他在人世间的一切问题。因此他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就是一天到晚地去帮着上帝征讨,只要教皇说什么,他就要去做。就他属于是对上帝的事说一不二的这种人。大概是1598年的时候,腓力二世急于应对一个接着一个的危机,很少休息,却从未完全掌控一切。他就像在敲打鼹鼠一样,看到危机到处冒头。

相比之下,跟他同一个时代的英国女王,叫伊丽莎白一世。伊丽莎白一世的上一任的国王,她的姐姐叫血腥玛丽,就那个喜欢杀人的玛丽女王。然后伊丽莎白则不慌不忙,只有在必要时她才会出手。她拒绝毫无必要地耗费资源、能源、声誉,甚至是她自己的贞操。她一辈子没结过婚,这个腓力二世曾经向伊丽莎白一世求过婚,伊丽莎白一世拒绝了他。就她跟谁都不结婚,这两个人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腓力二世遇到任何困难,只要他说他要打哪个国家,教皇说那边不听咱们的,那边要叛教了,我们去打他。别人说没钱,没钱怎么办呢?借,借钱我也要打。

然后实在没钱怎么办?向上帝祈祷,向上帝祈祷我也要打。你想他的钱也从贵族那儿高息借来的,贵族也得问他要利息、要钱,所以永远处于破产的边缘,但是他永远在打仗。这个伊丽莎白一世从来没有出现过赤字,就是她得把英国管理得永远是赚钱的。然后她在上任的时候,向伦敦人发表演讲。这个伊丽莎白一世说,我会比以往任何一位女王都更善待你们。为了你们所有人的安全和平静生活,如果需要的话,我甚至会不惜流血。你听这话多有意思,我为了你们的安全,如果需要的话我不惜流血。

腓力二世承诺顺服的是上帝,而不是他的臣民;伊丽莎白为她的臣民服务,不惜以上帝来迁就臣民的利益。所以国王仰望天堂,满脸崇敬;女王脚踏实地,暗做打算。这两个人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就是他做所有的事,只要是教皇有这暗示,我就必须得做。这两个人之间矛盾的爆发,是来自于新教。因为你知道现代社会的催生,是因为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在过去为什么教会说一不二呢?是因为只有教会的人认字,只有教会的人能读《圣经》,所以你们老百姓就只能听我解释。但是马丁·路德那个时候,因为印刷机已经开始有了,所以到处都能印《圣经》,还能翻译《圣经》,把《圣经》翻译成德文、意大利文、英语,都翻译了。所以老百姓具有了阅读《圣经》的能力。

马丁·路德说不要信那个教会,我们信上帝,我们就信《圣经》就行。《圣经》上没说让你捐钱,你不用捐钱。然后成立了新教。这个新教在英国首先落地,因为英国是一个海岛国家,所以英国就老觉得,我不能跟你一样。所以一会儿英国信新教,一会儿回到天主教,一会儿又新教,又回来,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折返。到了伊丽莎白这儿,伊丽莎白坚定地信新教。伊丽莎白信新教,你知道教皇有多愤怒吗?教皇开除了伊丽莎白的教籍,开除伊丽莎白的教籍,就意味着你不再受上帝的保护。

所有的人,凡是我们的教民都可以杀你。假如有一天,伊丽莎白正坐在那儿看戏,突然有一个人一枪打过来,把她打死了,人类历史将会改写。不会有美国,因为美国是建立在新教基础上的国家,然后英国不会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国家,整个欧洲会被神圣罗马帝国接着统治。就腓力二世这样的人,他非常忠于教皇的这个人,教皇会继续统治世界,甚至再来个一千年,就那个黑色的中世纪就没法结束。所以伊丽莎白女王是一个划时代的人物,她没被暗杀,她活了下来。

她怎么能够跟这个强大的宗教势力,以及腓力二世这样的敌人对抗呢?她的办法就是极其灵活。只要对英国好,只要让英国能够赚钱,她都敢做。而腓力二世那边就是一根筋地天天向上帝祈祷,然后带着人跟他打仗。后来两方要决战。决战的时候,你就发现腓力二世这种打法根本没法打仗。原因是所有的指令,都是从腓力二世这儿发出来的。

他发出一个指令到下边,再到海上,到司令官那儿,早就过去一个多月了。所以底下的司令们,底下那些船长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打,乱成一锅粥。伊丽莎白的策略就是告诉他们的舰长们说,见到敌人就打就行了,让大家具备足够的灵活性。这就是典型的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叫作机械体和生物态的区别。如果你的公司是一个机械体的公司,那就是大领导只要不在,啥也干不了,因为全是从上到下传导的。

但是如果你是一个生物态的公司,底下的每一个人每天上班,不需要别人发指令,我知道我要干什么,往前走就行了。所以这里边描述伊丽莎白女王,他说女王很少寻求任何人的指引,不论是凡俗还是神圣。然后她时而天真,时而精明强干,时而直率,时而狡猾,时而勇敢,时而谨慎,时而宽容,时而睚龇必报,时而静若处子,时而火爆如火山,甚至时而娇柔,时而阳刚。

她的有一句名言说,我有一个柔弱无力的女人身体,但我有一个国王的心胸,一个英格兰国王的心胸。然后这两个国家开始决战,说上帝又一次没能为腓力二世提供行动所需要的资源,环境和组织效率。腓力二世的事无巨细式管理拖延了准备工作的进度,德雷克的持续突袭更是雪上加霜,保密工作早已失效。还保密?他一个令要传几个月。然后对英格兰发动突袭的希望也荡然无存。就是腓力二世这边面临的是一个完全难以掌控的环境,因为他太想掌控一切了。他觉得上帝通过他就要传递指令。

然后女王怎么做的呢?伊丽莎白女王首先将德雷克召回,就那个老去突袭他们的那个人,突袭那个无敌舰队的德雷克。因为她知道,她的海军上将们,只有在英吉利海峡才可以最好地对抗无敌舰队。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必须破釜沉舟。相反,她的舰队将尾随西班牙的战船,将他们各个击破,同时等待更有利的时机。

伊丽莎白的海军上将,查尔斯·霍华德爵士,当晚利用风势发起了火攻,迫使无敌舰队在恐慌中切断锚索四散而逃。第二天在格拉沃利讷附近,霍华德的舰队袭击了乱作一团的西班牙人。多可怕,不需要女王的同意,一看到机会来了赶紧打,最后前往英格兰的西班牙士兵中,有一半人死亡,其中大部分死于沉船,饥饿或者疾病,总数可能达到15000人,相比之下,英国人只是在加莱,火攻无敌舰队时,牺牲了8艘船,另有大约150人献身,这就是一个灵活的作战方式和一个僵硬的作战方式之间的区别。

实际上伊丽莎白女王是把狐狸跟刺猬结合起来运用得很好的一个人。这是我们说中世纪末期,所出现的一对大战略的搭档,然后还有就是拿破仑和库图佐夫的区别,拿破仑在早年间肯定是狐狸和刺猬都有的。但是当拿破仑成为了法兰西的皇帝以后,他非要执着地去攻打俄罗斯的时候进行博罗季诺战役。他和库图佐夫进行这场决战的时候,人们就发现说,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拿破仑了。

我们可以分析一下这个原因,就是是什么让拿破仑变成这样的?这里边有两本书需要推荐给大家,如果你想深入地了解战略的话,一本就是我们前面说的,托尔斯泰写的《战争与和平》,还有一本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托尔斯泰是上过战场的,克劳塞维茨也上过战场。所以他们俩都是非常有经验的研究战争的人。这个托尔斯泰曾经描述过博罗季诺战役。他说在战场上,拿破仑派出的副官和将领的传令兵,不断来回疾驰,通报战局的最新进展。但所有的情报都是错误的。因为在激烈的战斗中无法分辨出某一特定时刻发生了什么,许多副官甚至根本没有到达实际的战斗地点,而只是把他们听来的情况,向上汇报。

另外,战局瞬息万变。有时候一个副官带着情报疾驰一英里,到达拿破仑身边的时候,情况就已经有所不同了。而他带回的情报也变得不再正确。拿破仑在接收这些错误情报后,根据错误的情报下达命令。这些命令要么在传达到前线之前,就已经被执行;要么就是在之前没有被执行,之后再也不能被执行。所以这种靠某一个人指挥的方法是非常糟糕的。

克劳塞维茨说,拿破仑的攻势是强弩之末。你的箭射到莫斯科就已经没劲了,你还怎么跟人打?认为法国人此时已经累垮了,而亮出复仇之剑的俄国人,现在则可以把他们赶出国境。托尔斯泰笔下那位老迈肥胖而动作缓慢的指挥官米哈伊尔·库图佐夫,比克劳塞维茨做得更好。历史上也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表现极少而成就极多。就是库图佐夫,并不是一个喜欢炫自己的人。他不希望自己像拿破仑一样,被写在历史书上。但是他成就很高,最后的结局是拿破仑失去了他的军队,并在一年半的时间内丢掉了王位。

俄国沙皇则耀武扬威地开进巴黎,在伦敦受到尊重,甚至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下到牛津的礼堂去用餐,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区别。那么原因是什么呢?这一段我觉得分析的非常深刻。从理论上说,拿破仑是知道墨菲定律的。就是糟糕的事肯定会发生,从理论上拿破仑因为打过那么多仗他肯定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他只为了实现有限的政治目标就率领规模庞大的军队入侵俄国。跨过达达尼尔海峡的薛西斯一世也做了一样的事,两个人都试图一举吓垮敌人,从而避免损耗。然而两人都没有看到,即使撤退的敌人也会是个麻烦,因为长时间追击敌人,会带来飙升的军事成本。于是两人都因此,损耗了自己的战争机器。到后来军队的延续挺进,只会损己利敌。

我们来分析一下拿破仑和薛西斯的这种心态,说他们在战场上知道了目标可能是无限的,但目标绝不可能变成手段,后者恰恰是有限的,手段是有限的。这就是为什么,战争必须服务于政策。克劳塞维茨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而托尔斯泰则暗示了这一点。当政策开始服务于战争时,就反映出一位身居高位的刺猬型人才已经爱上了战争,将战争本身变成了战争的目的。他们只有在自己流干最后一滴血时才会停下来。因此,他们攻势的最高潮,就是自己打败自己。所以我们在看这些国王们的故事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想想我们自己。

我们在经营一家公司的时候,我们在经营自己的职业生涯的时候,我们会不会陷入到为了手段而忘记目的的那个过程当中,然后彻底地陷入疯狂,跟一个人不断地争执,不蒸馒头争口气这种,你会导致更大的损失。所以我们现在读到了拿破仑,再往后历史就是在不断地重复。还有一对登台的人物,是小亚当斯和林肯。小亚当斯是美国历史上第二个叫作亚当斯的总统,上一个是他爸爸。

他的爸爸是美国总统。然后他不到9岁的时候,小亚当斯就目睹了邦克山战役中的杀戮,母亲在战争期间悉心照料着他。父亲要求十多岁的他阅读希腊文和拉丁文经典,还能流利地讲法语。后来他自己掌握了西班牙语、德语和荷兰语,年仅26岁的亚当斯,担任美国驻荷兰公使,30岁担任美国驻普鲁士公使,36岁成为国会议员。而且在担任议员期间,还兼任哈佛大学的修辞和演讲教授,后来担任了驻英公使,并于1817年成为国务卿。他堪称截至当时最富影响力的国务卿。你看小亚当斯,当他登台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多么光鲜,这是非常棒的一个出身。然后他的家族从很小就做好了他做总统的准备。因为他们家已经出过一个总统了,所以就觉得你肯定要当总统了。这个亚当斯后来真的就当选了总统。

当选总统以后,1825年12月,亚当斯不顾内阁反对向国会提交了他的第一份年度咨文,这份咨文所描述的抱负,与实现抱负的能力之差别是拿破仑级别的。就是这个差别太大,尽管能够运作的力量小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察觉。但亚当斯想要的极多,他要什么呢?他说一所国立大学、联邦投资修建公路和运河、统一度量衡、更为强大的海军和一所海军学院、推进全球商业,以及进行门罗主义的积极外交。因为自己痴迷天文学,甚至要求建一所国家天文台。亚当斯坚持认为,忽视这些急迫的事项,等同于把我们所具有的天赋全部埋藏于泥土中,因为自由即力量,并且享有大量自由的国家,就理应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亚当斯的言论也麻痹了他为数不多的支持者,执政一年未满,连任就已经确定无望。就是他没能够实现连任,然后亚当斯就同拿破仑一样,就如同拿破仑在1812年离开俄国那样,于1829年卸任总统。他精疲力竭,失去了同盟的支持,因自己的错误判断而出局。然后亚当斯自己退而求其次,做了一个议员,然后在议会当中不断地提出来要解放黑奴这样的政策。解放黑奴这样的政策,在美国是非常敏感的。因为你想一步到位地做到这一点,会遇到巨大的反弹。所以有一天他在会议当中中风发作,然后两天后去世。就在开会的时候,争辩的时候,突然之间中风发作,去世了。

跟他所对应的是,1809年出生的林肯,亚伯拉罕·林肯。林肯的身世拿出来一讲,你简直就没法说。林肯出生于肯塔基州的农舍,林肯的母亲去世和父亲的漠视,让这个9岁的男孩和他12岁的姐姐忍饥挨饿,衣衫褴褛,头发里长满了虱子。而此时,担任门罗国务卿的亚当斯则正在争取西班牙控制下的佛罗里达。很多年后,当被问起自己的教育经历时,林肯只回答了一个词,缺失。他干过什么工作呢?因为为了求生存嘛,林肯试过造船、航运、测量、参军、铁轨分道,合作经营杂货铺,甚至当过一段时间乡村邮政局局长。他进入过法律行业,最后投身政治。就是我们老说林肯是个律师,其实他前面干的杂货铺这样的事都干过。最后成为律师,投身政治。林肯自学法律和政治。他贪婪地阅读,记忆大量的实用内容,并极为灵巧地学以致用。尽管没有得到很多帮助,但是他的演说技巧让他毫无阻碍地从法律界进入政坛。林肯在1832年州立法机构选举中落败,后来他又再次竞选,并于两年后获胜,之后他再无败绩。

林肯后来担任了美国总统,而且两届。马克思对林肯的评价极高。马克思曾经说过,说因为对您连任的欢呼声,奴隶制彻底灭亡,就是因为林肯彻底结束了奴隶制。但是林肯绝对不是像亚当斯那样,一上来就说我要结束奴隶制。虽然他反对奴隶制,美国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国家,美国有那么多的州都是在蓄养奴隶。所以林肯从来没有在竞选的时候,说我要废除奴隶制。如果他非要这样说,他肯定选不上。然后后来是怎么打起仗来的呢?就是当林肯上台了以后,有七个蓄奴州脱离联邦了。就是你要脱离联邦这事不能干,因为我作为总统,我要维护这个国家的统一。所以林肯回到基本原则上说,我不赞同任何帮助或允许奴隶制在这片国土上,继续扩张的妥协行径。任何通过阴谋获取国土,然后允许某些当地政府推行奴隶制的做法,都极度可憎。

然后1861年1月,林肯展示出了他刺猬的那一面,就是他说不论需要多少兵力,我都会一往无前。就你要让国家分裂,这事我绝对不能同意,奴隶制这事咱可以不提,但是我不能让国家分裂。然后1861年4月21日,南方联邦向查尔斯顿港的萨姆特堡发起了进攻,南北战争开始。就是南方的这个联盟开始打仗,在这一刻,林肯就不手软了。他提出的要求是,在一切能够战斗的地方战斗,我们集中优势兵力去获取胜利。这个提法在当年的西点军校觉得可笑,就是因为当时克劳塞维茨的理论,还没有翻译成英文进入到英语世界。所以人们不认为这个战略的思想是对的。

当时西点军校所倡导的打仗方法是构筑工事。先尽量多的构筑优势工事,构筑好了工事以后再打,这样容易赢。实际上林肯说这太可笑了,慢死了,打不过别人。然后干脆逐个集中击破。事实证明,幸运的是,林肯从未在西点军校上过学。因为上述这些问题,足以让他被开除。林肯提出的这些方法,其实是正确的。就是不论敌军在哪里,只要机会出现,就必须摧毁敌军。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词,战斗。后来有四个州,密苏里,肯塔基,马里兰和特拉华州,这四个合法蓄奴的州,也忠诚于联邦。这带来了一个麻烦,就这四个州的黑奴你要不要解放。林肯当时很犹豫,你们回头可以去看斯皮尔伯格拍的那个电影,就叫《林肯》。林肯说不能,如果我把这四个州的黑奴解放了,那这四个州就可能会背叛。他们现在是支持联邦的,我们支持联邦,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然后一直到战争的后期。

9月17号,当麦克莱伦将军在安提塔姆,取得了一场具有象征意义的军事胜利的时候,林肯才认为时机到来了。所以当这一仗打赢,他觉得奠定了胜利的基础的时候,林肯宣布,从1863年1月1日起,任何一州或州内指定的地区的人,仍把他人作为奴隶,将被视为背叛联邦政府。所有被当作奴隶的人,从今日起将获得永久自由。他不像我们想象的是一个革命者,是一个从一开始就喊着释放奴隶的口号,去作战的这么一个斗士,他是一个拿着指南针看着远方,但是不断地蜿蜒地走过沼泽地的这么一个聪明的人。他把狐狸和刺猬进行了良好的结合。所以这一段历史,大家如果想要了解的话,《林肯》那个电影可以看。

还有一部电影就是《乱世佳人》,就是斯嘉丽那个也是。就是讲那段故事的,那深入研究林肯传记的作者总结道,说不知道为什么林肯这个人在意志坚定的同时,从来不任性妄为,你看拿破仑,薛西斯,这些人等他到了高位以后,就任性妄为什么都敢干,林肯是意志坚定,但是不会任性妄为。在公平正直的同时不自以为是,充满道德感而不说教,林肯具有美国公众史上无可比拟的心理成熟度。就这个人心理成熟度极高,他跟那些要求蓄奴的人辩论,他说为什么白人可以奴役黑人,是因为肤色不同吗?如果是因为肤色不同的话,那么肤色浅的人是不是可以奴役肤色深一点的人?你不够白,那个够白的人,就可以奴役你对吗?然后说,那如果不是肤色的问题,是智力的问题,你觉得黑人不够聪明?那么好,智商比你高的,是不是就可以奴役你?你看他很有逻辑在跟大家讨论关于公平的这件事情。所以简而言之,就是他能够驾驭对立,而不是被对立驾驭,就这些对立的想法在他的脑中能够和谐共存,他能够行动;而不是有了这个对立,我就没法做事了。

答案在于林肯能够对规模、空间和时间进行不同寻常的掌控,并从中获取常识。对比林肯和约翰·亚当斯的人生,我们能看到这种差别。远大的前程,激励、催促,并困扰着亚当斯,让他在关键时刻失去常识,被他人过分高估,自己又进一步自我加压,让目标总是遥不可及,最终只有靠自退一步,获得晚年的满足。就这孩子,从小被施与太大的压力了。就你得成功,你得成为伟大的总统,你成为了总统都不行,你还要做出很多的贡献,成为历史上留名的总统。而林肯则不同,除了自己设定的目标,没有任何的远大前程可以诱惑他。他从底层做起慢慢向上,直到准备好时才冲击顶峰,雄心壮志与机遇一同扩展。但他同时又将两者控制在自己手中,他寻求的是被低估,他和亚当斯是两个极端,那个希望别人高看他;他希望大家低估他,他才能够有良好的战略的方法。

总结一下,我还是用傅莹女士的话来总结,我觉得她说得非常清楚,她说总之一个合理的战略目标,必须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而且在执行过程中,应根据情势不断调整推进战略目标的方式和手段,必要时甚至要对战略目标进行果断地调整。就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把狐狸和刺猬的优势结合起来,让你经常立于不败之地。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脑子里边经常想起来的词儿就是反脆弱,你们没觉得这本书跟反脆弱性,有很大的联系吗?就是这些正面的典型,都是反脆弱性很强的人,所以狐狸更容易适应快速的变迁,而刺猬在稳定的时代里茁壮成长。

最后有一个概念,是这个作者所总结的。他说以赛亚·柏林,因为以赛亚·柏林给这个作者很多的启发,所以他经常引用以赛亚·柏林的话。他说以赛亚·伯林称,这个世界有两端,这个世界有两个极端,一个极端叫积极自由,一个极端叫消极自由。什么意思呢?这并不是一个溢美之词。他说如果积极自由的这一端,如果达到极端状态,将会导致暴政,通过迫使其沉默消除矛盾。另一端消极自由它哺育了矛盾,甚至是喧嚣。它不提供指针,可能促生游离、狭隘主义,最终导致无政府状态。

所以你看无政府状态我们是不想要的,暴政我们也是不想要的,这是一个国家可能出现的两个极端。在本书中积极自由所指,便是试图驱策狐狸的刺猬,包括晚年的伯里克利、尤利乌斯·恺撒、奥古斯丁、腓力二世、乔治三世、拿破仑、威尔逊,他们都一清二楚地知道世界如何运转,所以更倾向于改变时势,而不是顺应时势。那么消极自由,一直以来就是接受指南针引领的狐狸。我接受指南针,但是我是狐狸。年轻时的伯里克利、屋大维、然后马基雅维利、伊丽莎白一世、美国的国父们,还有林肯等等,尤其是罗斯福。

他们都谦逊有加,知道未来的不确定性,从而有做出相应调整的灵活性,以及接受甚至让矛盾为我所用的聪明才智。他们尊重时势,精心做出选择,并在做出决定后对其细加斟酌。这就是我们从这些历史上的著名人物身上,所能够学到的对于战略的判断。大战略我不认为它只有国家层面才能够用得上。

我们每一个人,如果能够认真地思考一下我们的人生,去判断一下我们身上有多少狐狸的成分,有多少刺猬的成分。假如你完全没有刺猬,你只有狐狸,看起来也如鱼得水,但是一无所成。但是假如你体内完全没有狐狸,你就是只有刺猬,那很有可能你总是遇到挫折,总是遇到困难,然后有一个梦想却怀才不遇。

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检视自己体内的狐狸和刺猬,然后想一想,我们自己人生的大战略,我们的指南针在哪儿?我们应该在哪些事情上衡量和妥协?把我们所拥有的手段和我们想要达到的目标匹配起来,就能够减少我们犯拿破仑那样的失误。所以在互动区当中,我们希望大家可以敞开,聊一聊我们自己人生的大战略。谢谢大家,我们下周见,谢谢。

来自樊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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